姜瑜是哭着回去的。

　　她是真的為林嘉木高興的，她如今考上了這麼好的學校了，成為了這個小鎮的驕傲，被所有人贊揚，光芒萬丈。

　　可是她又是那麼難過。

　　他不會笑了。

　　即使他還和從前一樣聽話懂事，可是他卻變得讓她陌生，讓她不敢認了。

　　她回到家的時候，林瑜青正在陪着青青玩耍。

　　幾乎是她走進客廳的一瞬間，林瑜青就站起了身。

　　“怎麼樣，嘉木他……最近好不好？”

　　姜瑜用雙手抹了眼淚，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是沒有生氣的。

　　她不理她，也不說話，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林瑜青忐忑的朝她走過去，給她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媽媽，你怎麼哭了？”

　　姜瑜看着她，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知道她是故意在這裡等着她，也知道她其實也很關心林嘉木。

　　可是他們之間如今變成這個模樣，也許就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

　　她握住林瑜青的手，望見她眼裡的征詢與忐忑，緩慢出聲。

　　“嘉木挺好的，更加懂事了，今天他家裡來了好多人，大家都在誇他，他啊就坐在沙發上，聽着他們的誇獎，點頭微笑。”

　　“再沒有其他了？”

　　林瑜青有些疑惑，這樣的林嘉木，實在和她印象裡的那個少年相差甚遠。

　　姜瑜輕輕點頭，眼底酸澀。

　　“是啊，再沒有其他了。”

　　倘若不是她主動去和他說話，也許她也隻能聽見那一聲稱呼而已。

　　就那麼短暫的一個稱呼，就那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他從前圍着她玩鬧的時候，一天要喊她幾十次，她沒當回事，現在卻隻覺得這般懷念。

　　林瑜青聽完沉默了許久，忽然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起身往外走。

　　姜瑜沒有阻止她，她知道她要去哪裡，要去做什麼。

　　林嘉木是她們的親人，如今變成這個模樣，她們的心裡都不好受。

　　她記起林瑜青之前狀若無意的和她說起的，她每次給林嘉木電話，他都是直接挂斷。

　　就連回複消息，都是十分簡短。

　　姜瑜記得說這話時林瑜青的模樣，明明臉上是笑着的，眼底卻滿是苦澀。

　　她知道，她是愧疚了，她覺得是自己把他們的關系搞糟的，她很愧疚，卻又提不起勇氣，去問問他。

　　此刻林瑜青已經走到了小巷口，她再也沒有遲疑，徑直往林嘉木家的方向走去。

　　她剛離開沒一會兒，小院裡就來了個人。

　　姜瑜此刻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之中，一擡頭隻看到了顧蔚白。

　　“小顧啊，你怎麼來了？”

　　顧蔚白看了一眼客廳，然後又蹲下身逗了一下青青。

　　“我來找歲歲，她去哪了？”

　　姜瑜看着他，卻有些遲疑。

　　顧蔚白心中瞬間有了些猜想，隻是他依舊不動聲色的站着，看着她。

　　終于，姜瑜告訴了他。

　　“歲歲去找嘉木了。”

　　再聽她說起這個名字，顧蔚白甚至有些晃神。

　　他太久沒有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了，久到他甚至都要以為他消失了。

　　隻是如今聽見姜瑜提起他，他也沒什麼反應。

　　他一邊點頭，一邊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