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沒有找到程亦然，原本安排好的計劃因為一場意外化為泡影，她拖着書包垂頭喪氣的回了家。

　　她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事了，明明知道陸修陽和葉曉雪兩人的心思，原本也做好決定要讓他們少接觸程亦然，但她看到程亦然接受了封箋這個生面孔，得意忘形了。

　　她想程亦然能跟她們一樣有很多朋友。她喜歡程亦然，也希望其他人喜歡，陸修陽也好葉曉雪也罷，她來者不拒，反正，程亦然自己也沒拒絕，不是嗎？

　　但為什麼回變成那樣呢？

　　程亦然也是和死神擦肩而過的，自己還來不及問她一句“有沒有受傷”，她就被葉曉雪扇了一耳光。

　　她那時太着急，還挂念着受傷的陸修陽，沒照顧好程亦然。

　　現在想起她腫着一邊臉跟木偶一樣六神無主的站在身邊，她就心疼得無法呼吸。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發現一隻可愛的流浪貓，好不容易讓它放下戒備靠近自己，迫不及待呼朋喚友過來一起玩，卻眼睜睜看着那些人對它極盡羞辱，最後一腳将它踢開……

　　在上公交車時，趙楠看到了跟在身後的封箋，詫異的回過頭。

　　封箋看着她通紅的眼眶和鼻子，低頭掏出一張紙巾遞過去，輕聲道：“不要太擔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趙楠接過紙巾，隻是拿在手上，扶着扶手靜靜的看着窗外。

　　“我讓小然然受委屈了。”她道，“我找不到她，她現在可能很傷心，躲起來了。”

　　“你沒有讓她……”

　　“閉嘴。”趙楠握拳，咬牙切齒道，“不要說我沒有，不要說意外，不要說誰也沒做錯，當時情況太亂……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沒有人可以心安理得置身事外，一句輕飄飄的意外，就妄想讓一個無辜的人受屈，讓她忍氣吞聲嗎！”

　　封箋噤聲。

　　“你知道那麼響的一個耳光，她有多疼嗎？你知道明明不想事情發生，卻被罵災星，将一切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有多難受無助嗎？她不欠誰的。”

　　趙楠垂下眼眸：“我隻是想說，我們并沒有做好，就不要忙着去消除誰的愧疚感了。我們欠她一句對不起。”

　　封箋想起程亦然蒼白的臉色，和那驚慌後退的半步，輕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她也是我們的朋友。”

　　趙楠惆怅道：“說這麼多，人都找不到，手機也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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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顧炀已經将人打完了，坐在一邊彈了彈煙灰，叼着煙和蜷縮在地上的人道：“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有。”

　　“其實我看你挺漂亮，不太舍得動手，但大哥的命令不能違背啊，給你個忠告吧。”顧炀輕笑兩聲，“你要明白，我們從不主動惹你們這些好學生，也不愛對你們動手。

　　“你們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最好，敬而遠之。畢竟你一旦對我們這些人動手，你和我們就可是一個世界的了，所以……你會受到瘋狂的報複，特别是你動的是沈濂的人。”

　　他說完走到苟延殘喘的葉曉雪面前，俯下身來，落下一大片陰影。

　　“告訴我，以後遇到和沈濂相關的人，要怎麼做。挑釁？背後耍陰招？還是說，直接動手？”

　　葉曉雪聽到手字時，渾身一個哆嗦，搖頭哭着道：“我不敢了！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好嘛，懂事，以後就放過你了。”顧炀将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懶懶道，“長點記性，以後小心點。”

　　說完，他帶着樊湘水等人離開，背對着她道：“你可以報警或者告訴家人，那樣我們會賠你點錢。

　　“就這弱雞，程亦然那個家夥居然讓我們出手，老大怎麼想的！？”

　　“可能人家憐香惜玉呗，你看她打起顧炀來就毫不留情。”

　　“喂，你們讨打？”

　　“诶呀，不好意思，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打我吧？不會吧不會吧！？”

　　“打她。”

　　“别别别！我知錯了！诶喲你真打啊~！”

　　被壓在地上的林钺也被放開。

　　陸修陽見顧炀要把葉曉雪帶走，拜托他出來幫看着的。

　　但他并沒能幫上什麼忙，雖然不喜歡那個女人，但他确實盡力呼救了，最後也被連着打了一頓。

　　這些人打架還挺有技巧，不打臉，明明渾身上下疼得厲害，撩開衣服卻沒什麼傷，最多通紅一片，估計報警還能被反誣碰瓷。

　　不過他被打也不是一兩次了，還算平靜，撿起碎掉的眼睛戴好，摸了摸一邊沒了鏡片的鏡框，扭頭看向牆角瑟瑟發抖的葉曉雪。

　　“真神奇，我沒想到自己明明在開學時受到過沈濂的幫助，現在就被他的人打了。”

　　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葉曉雪哭着道：“不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

　　“當然，這都是程亦然的錯，你是不會有錯的，沒有人會怪你。”林钺冷笑，扶着牆站起來，又平靜道，“我不該奢求你清醒的，像顧炀說的那樣，你隻要知道你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恨也好怕也好，我求你離程亦然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