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秉文帶葉曉雪去的地方,是錄音室。他以音樂制作人的身份簽約的公司,期限是兩年。
他喜歡的是小提琴演奏,關于表演方面,他當然隻是想當一個演奏者而已。不過以他的能力,作詞作曲也好,演唱也罷,都沒有問題。
所以,這次的目的隻是為了在大衆面前露臉。
他也算出生在音樂世家,父母有過這方面經驗,而他的舅舅還是出名的經紀人,為他介紹一家公司,讓他得到培養隻是小問題。
不過舅舅是被他強迫過來的,他拉着葉曉雪到錄音室,挺着啤酒肚的舅舅還在對他不斷說教,完全不理解自家孩子怎麼做出這麼瘋狂的事,在江州讀書,還要在首都給他找家公司。
他倒是不排斥這小子在大學和别人搞音樂,他也就一個上傳者,不需要考慮太多事。
但他居然想當正經的音樂人,很影響學業的好伐!他妹妹知道他和這小子合夥這種事還不得放狗咬他!
蘇秉文表示自己心裡有數,絲毫不怯。
舅舅見他還算這一路下來态度沉穩,知道他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也不好多說。至少他作為大佬人物,護着他家小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其他人還沒到場,他拉住蘇秉文,指了指角落一頭霧水的葉曉雪,揶揄道:“那小姑娘是誰?女朋友?”
“快了。”他回了句,将他的手扒開回去找葉曉雪。
舅舅揣着手在後頭笑:“青春啊。”
蘇秉文走到葉曉雪身邊,雙手往兜裡一揣,靠在牆上:“很榮幸讓你看到我出道的伊始。葉曉雪,我今後會在首都生活,我們之間的距離會更近嗎?”
葉曉雪瞪大眼睛,重複道:“你今後會在首都生活?這是……什麼意思?這裡離你的學校很遠。”
“所以我過來了。”他抿唇,微微俯身靠近她,溫柔道,“這樣做,有沒有消除你心裡的一點不安和寂寞?”
葉曉雪臉色爆紅,往後撤了一步,低着頭道:“我沒有……你不用這樣的……”
蘇秉文看着她紅彤彤的耳朵,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空中頓了下,終于還是緩緩放在了她肩膀上,說:“我說過喜歡你,我是認真的。”
葉曉雪眼眶微紅,啞聲道:“但……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你離開了大學,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這真的是你的意願嗎?”
蘇秉文笑了下:“你在哭嗎?”
葉曉雪伸手揉了下眼角,低着頭道:“沒有。”
“能看着我嗎?”他放在葉曉雪肩上的手擡起,捏了下她的耳垂。
葉曉雪觸電般往後一縮,頓了下,抿着唇擡頭對上他的視線。跟前的男人眼裡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這讓她沒來由的感到無法呼吸,雙手捏住了衣擺。
“再問我一次,剛剛的問題。”蘇秉文神色堅定。
葉曉雪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生鏽,自己在他的視線下無所适從,渾身發熱,隻想找個地方将自己藏起來。
自己剛剛到底問了他什麼啊。
“我說……”她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鄭重道,“你現在的行動,是你真正的意願嗎?”
“是,因為我想要得到幸福。”他輕輕捧住葉曉雪滾燙的臉,壓抑道,“隻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好。”
葉曉雪揪着衣擺的手輕顫。
她想自己确實在妄想一些任性的東西,什麼希望對方能為她犧牲,什麼讓對方做出瘋狂的事,這一切真的發生時,她卻沒有預料中的滿足。
她感覺到的,隻有沉重,負罪,和痛苦。心髒仿佛在燃燒,炙熱的、兇猛的火焰幾乎将她徹底的吞噬,留下無法去除的罪孽。
真的,一點也不好玩。
她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垂下眼簾,隐藏住了眼底的情緒。
蘇秉文惶恐不安地将她抱進懷裡,身體都在顫抖,啞着聲音在她耳邊道:“我沒有逼迫你,這是我自願的,如果這不是你想要的,可以拒絕我。不要哭了……對不起。”
“你是混蛋嗎。”葉曉雪聲音帶着悶悶的哭腔,擡起手環住他寬厚的背,嘶啞道,“真的不要再這樣做了,以後和我商量……真的很混蛋。”
為什麼被罵了。蘇秉文也委屈,他自己都想哭了。
懷裡的人稍微拉開了距離,他閉上眼睛,心髒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突如其來,讓他紅了眼眶。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得了什麼絕症……
直到下巴傳來柔軟的觸感,他睜開眼睛,僵在原地。
葉曉雪踮起腳尖,移動唇瓣,笨拙的貼在他的嘴角,輕咬了下,然後滿臉挫敗地拉開距離,帶着哭腔委屈巴巴道:“我不會……”
這或許是她做過最瘋狂的事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秉文心髒猛的一縮,捧起她的臉吻了上去。
簡直……可愛得要命。
雖然他主動了,不過自己也不明白接下來要怎麼做,無所适從的抱着懷裡纖細的人,隻是不想放開,小心翼翼地,不太敢動彈,臉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