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睜開眼睛,看到一條狗端正地坐在跟前。她下意識伸手想去撫摸,大狗配合地上前用腦袋蹭她的手。
這時,一位身形颀長樣貌溫和的白大褂走了進來,面帶笑意坐在她跟前。
“你好,我是一位醫生,來檢查你的身體狀況,能配合我嗎?”
程亦然起身,粗略觀察了下房間,收回視線坐好,大狗乖巧地坐在她腳下。
“跟我說一下身體哪裡不舒服。”
“頭暈、脖子疼……”
“剛醒來頭是會有點暈,我等會兒會讓護士幫你冰敷一下脖子。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你叫小然。”
程亦然把視線放在醫生身上,眸子一動不動,沒什麼精神。
“這是你的病友,他們要和你暫時住在這裡。”醫生轉身介紹,後面走來兩位男生,由護士帶着往身後的床位走。
“我不同意。”程亦然鎖着眉頭,眸子緊緊盯着醫生,“讓他們出去。”
醫生依舊很溫和:“可這裡是公共區域,真要不可以,能告訴我理由嗎?”
“不順眼。”
“這個理由是不行的,老實告訴醫生,醫生會酌情為你安排。”
“……這是我的領域。”
“好吧,但病房緊張,隻能轉走一個人,還有一個還是不能走。他就在角落住,可以嗎?”
程亦然回頭看着醫生指的位置,沒有看兩個男生,也沒有說話。
“要不要跟他們熟悉一下,告訴我想讓誰離開,誰留下?”
“随便。”程亦然扭開頭,繼續逗狗玩。
不一會兒,醫生帶着一個人離開。
一個微胖,看起來很和善的小護士拿着冰袋進來,與程亦然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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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濂拿着資料表仔細翻看,旁邊的醫生在一邊說話。
“簡單的來說就是極度缺乏安全感,有暴力傾向。暴力傾向說一下具體表現和等級,誤傷和事後反擊,是比較輕的,主動挑釁,是稍微重的。最嚴重的就是與她共處一室……”
按醫生之後的說法這已經不算是暴力傾向,可以說是要演變成殺人狂魔的預兆了,因為幾次反複試驗都能感覺到她傷人時的情緒是興奮的。
“而且她拒絕任何交流,除了催眠這種途徑,我們得不到她提供給我們的信息。這已經不是抗拒治療那麼簡單,她的思維已經跟社會嚴重脫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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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第二次醒來實在一個逼仄的牢房,她雙手用繩子勒着一個人的脖子,對方掙紮的動靜越來越弱,反應過來,她狠狠拉緊繩子……
從牢房出來,程亦然低頭看了眼身上華麗的裙子,随手關上門憑着本能往外走。
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自己又在幹什麼,不過她隻是感到茫然,卻沒有驚慌。
牢獄裡有時不時會有官兵走動,遇到她時會恭敬地行禮,她讓對方将自己帶出來。
監獄的門口又停着一輛華麗的馬車,俊美的奴仆穿着燕尾服,朝程亦然行禮,稱她為高貴的公主。
解鎖身份。
程亦然漠然擡頭看了奴仆一眼,轉身進了馬車。
之後她被馬車載着回到了王宮,她所在的城堡很安靜,奴仆們各司其職,為她準備午餐,準備午睡,将偌大的城堡裝扮得精緻唯美,帶有若有若無的花香。
程亦然吃着盆子裡新鮮美味的食物,擡頭看向陽台。
今天的任務結束。
傍晚,城堡外傳來喧鬧聲,程亦然被叫醒,穿着好後被帶到國王的宮殿。
她看到了一位雙目赤紅的高大男子,腰間帶着劍,身後是悲痛欲絕的婦人。兩人在大殿上朝國王叫嚣,讓他将自己父親(丈夫)還回來。
身邊的人告訴她那時國王喜愛的伯爵一家,他的父親原本被冤枉貪污關押在牢房,但在今日宣布無罪釋放時卻死在了牢房裡。
而且,伯爵顯而易見是被殺死的,這件事傳到了城裡,原本安逸祥和的城鎮此時人心惶惶。
王室的人一齊勸慰這伯爵一家,伯爵兒子聲音嘶啞身形狼狽,絕望而憤怒的質問國王,讓他交出兇手。
國王坐在王位上焦頭爛額。
程亦然在一旁落座,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看着眼前的鬧劇,麻木冷漠。
她的安靜與殿内緊張格格不入,伯爵兒子很快就注意到了程亦然,拔腿朝她沖過去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就是兇手!别裝了!我值得你去過牢房!你沒有理由去那!你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
程亦然被噴了一臉唾沫,伯爵兒子還在不停朝她怒吼,尖銳而瘋狂的嗓音一下下撞擊着他的耳膜,目眦盡裂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咬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