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徐晉走了。
傅容用被角抹掉眼淚,探出腦袋透氣。
被人欺負到家裡來,傅容肯定是生氣的,但生氣之餘,又有種做夢一般的不真實感。
怎麼就跟徐晉牽扯上了呢?
還是一個跟記憶裡完全不同的徐晉。
傅容不由對比起來。
前世的徐晉,雖有無數次同床共枕,傅容卻并不怎麼了解他,兩個人更像是搭夥過日子的。白日裡他在外面忙着她不懂的大事,她在王府後院養花弄草,悠然自得,夜裡他來了興緻,兩人就敦倫一番,事後累極而睡。
這輩子的徐晉,他話多了,笑容也多了,還會說甜言蜜語哄人,會仗勢欺人,與那個冷漠嚴肅的王爺簡直判若兩人。
是真的喜歡她了嗎?
傅容摸摸嘴唇,恍恍惚惚的忽然想起一處怪異。
傅容知道,前世她是徐晉的第一個女人,那時他差點找錯地方,這個是騙不了人的,也就是說,遇到他之前,徐晉沒有碰過别人。可跟他那事情上的青澀相比,他親得太熟練了,以前一定是親過的。
親過别的姑娘,卻又沒做到最後一步……
那對方肯定不是王府裡的丫鬟或是青樓裡的歌姬,是的話徐晉一個大男人不必苛待自己。不是賤籍,那必定是有些身份的官家小姐了,或許徐晉也曾像對待她一樣調戲過旁人,怕鬧出事端隻碰上面沒有碰下面?
那也不對啊,聽說皇上因為他遲遲不肯娶妻十分惱他,他既然喜歡女人,京城裡容貌出衆的大家閨秀多着呢,為何不早早定下一個?
會親嘴,不會做那個……
心中一動,傅容興奮地坐了起來,莫非徐晉真如傳言多說,好男風?
這樣就能解釋他的問題了,他可以跟男子親,但男人沒有……
傅容搖搖頭,不願再想下去,隻順着這個思路琢磨徐晉對她的異常。
大概是看她長得太好看,一時準備破例?後來看她不願意,他也不是非娶不可,所以她再三拒絕,他痛痛快快把玉佩收了回去?
腦海裡浮現許嘉清俊的面龐,傅容越發肯定了這個猜測,否則沒事選那麼俊的侍衛做什麼啊?傅容就見過安王的貼身侍衛,除了身體強健,其他都很普通,放人群裡不顯眼的那種。
想明白了,傅容真正放心了,放下紗帳,安安心心睡了過去。
傅府一片甯靜,齊家卻四處燈火通明。
齊竺被擡回來時,齊夫人直接暈了過去,齊老太太也險些支撐不住,幸好她年歲大經曆的多,運過氣後馬上安排丫鬟們有條不紊地做事,該燒水的燒水,該準備紗布的準備紗布。正房裡安安靜靜,信都城最有名望的郎中熟練地替齊竺處理傷口,周圍隻有丫鬟往來的匆匆腳步聲。
齊竺命不好,好好的遭此無妄之災。
但她命也好,雙手将眼睛護住了,隻有雙手遮掩不住的臉側額頭脖子上被油燙了,身上因為冬天衣服厚,齊策處理的及時,沒有燙着,但那傷得最嚴重的一雙手就沒法看了。
聽着妹妹昏迷中發出的忍痛聲,齊策又疼又悔,恨不得自己替妹妹受這番苦。
那是他的親妹妹啊,從小沒有受過一點苦,花一樣的長大,可他這個當哥哥的,沒有護好她。如果,如果他沒有色.迷心竅,沒有一心想着去追傅容,沒有丢下妹妹,那個賤女人怎麼誰會都不抓,偏偏抓他的妹妹擋禍?
怒火中燒,齊策轉身往外走。
才出門,管家匆匆趕了過來,“大少爺,傅大人傅夫人來了!”
齊策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朝門口迎去。
傅品言喬氏已經下了車,齊策才出來,喬氏沒等他開口就哽咽着問道:“阿竺怎麼樣了?都怪我,不該縱着濃濃胡鬧,濃濃不出去玩,阿竺也就不去了,都是我不好……”
傅品言上前拍拍妻子肩膀,示意巧杏扶喬氏先進去,他看看齊策跟正往外趕來的齊二老爺齊簡父子倆,沉聲道:“伯玉,阿竺那裡有你伯母探望,我就不去了,咱們去廳堂說話如何?”
齊策紅着眼圈請他去客廳,徐晏想同行,被傅宸叫到了一旁。
進了客廳,傅品言擺擺手,命剛進門的端茶丫鬟出去,看向齊策:“正堂都跟我說了,不知賢侄打算如何處置那三人?”
齊家在信都城威望極高,齊竺出事沒多久,齊策派出去的人就把那對夫妻的事情打聽清楚了,更是把婦人隔壁的奸.夫也抓了過來,不問青紅皂白一頓狠打後堵住嘴關進了柴房。
齊策看看傅品言,沒有明說:“他們害了阿竺,我不可能饒過他們。”
妹妹這輩子已經毀了,他不殺了那三人,枉為兄長。
傅品言歎氣,痛惜道:“伯父明白你的感受,換成濃濃,我非扒了他們三層皮不可。隻是,今晚事情鬧得太大,估計已經滿城皆知,他們真死了,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會連累你們一家。賢侄不如将他們交給官府,牢房陰暗潮濕,鼠蟲頗多,那三人都有傷在身,很容易染病,屆時病死牢房,誰也不會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