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依舊衣袍翩翩,劍眉星目,步履之中,仿佛帶着扣人心弦的緊張感。
而那張原本桃色輕佻的模樣,此刻,面目肅立。
從外頭進來,目光對上了紀雲舒的視線,他的雙眸中,似乎帶着一種溫和的氣息,隻是碰在紀雲舒的目光時,似是被她凍得結成了冰。
小書生,你待本王如凍霜,本王卻待你如夏炎。
目光挪開,他已走到江夫人身邊。
眉端一挑,與江夫人說:“如果本王下令,不允許你将骸骨帶回,不知道你是否,也要将本王狀告到大理寺呢?”
語氣中,帶着不苟言笑的肅重。
江夫人一愣,沒能反應過來?
隻見縣太爺像個哈巴狗似的,立刻拱手迎了上去。
“參見容王。”
“容王?”江夫人嘴上輕語。
她在京城待了兩年,自然知道有這樣一位人物,隻是那容王,不是半年前離京了嗎?怎麼在這?
于是……
“民婦不知容王在此,還望恕罪。”
剛要行大禮,被景容制止:“本王在外,就無需拘禮了。”
“謝……容王!”
江夫人和她弟弟,互看了一眼。
恩,遇到了棘手的人物了!
景容勾着薄冷的唇,正色:“江夫人,你外家乃是李老将軍一族,李老将軍更是我大臨三朝元老,上得先帝冊封長青将軍,下得我父王三兼之禮,李家世代,都是我朝賢臣,怎麼江夫人,卻如此專橫?倒着實讓本王開了眼。”
語氣暗諷!
難怪這般嚣張,原本有娘家坐鎮!
江夫人臉色一僵,自己的本家,竟被這個王爺拿捏得這般準确。
“民婦方才失禮,隻是因我夫君一事……”
“本王明白,你夫君之死,本王也倍感遺憾,但此次骸骨一事,本王也算是目睹其中,事情未明,豈有将骸骨交由你的道理?既然說了是命案,那就必須得查,不僅查,還得一步一查,查得清清楚楚才行。”
“王爺,我夫君如今隻剩下一堆白骨,我隻是想早點将其安葬,還望王爺能開恩。”
江夫人語氣明顯削弱,眼眸中,竟還擠出了一絲眼淚。
裝,你就使勁裝!
“本王說了,這是一樁命案,所以那具骸骨,不能由你帶回。”景容不吃她那一套,語氣十分堅決。
“王爺,你切莫聽信他人一派胡言,我夫君不可能是被人殺害的,他身上的傷,的确是他患有失心瘋,自己所刺,王爺……”
景容突然擡手,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
随即,他冷而一笑:“你所說之言,本王在外頭的時候,都已經一一聽到,就不必再重複一遍了,何況……”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轉身,朝紀雲舒邁近一步,看着她,認真說:“本王相信的,隻有紀先生一人。”
呃!
紀雲舒的心微微一顫。
她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她說是命案,本王便信,她說有人告訴過她兇手是誰,本王也信,隻要出自紀先生之口的,本王統統都信。”
那一刻,那樣的話,那樣的目光,似乎都将她灼傷得外焦裡嫩!
她曾經聽人說過,這世上浪漫的話,不是一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