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内
景容與紀雲舒對立而坐。
伴随着馬車輕微搖晃的動作,兩人那原本均勻的呼吸聲,也順帶着有些急促起來。
半響,紀雲舒看了他一眼,道:“其實,王爺不必随我一同進宮。”
“算不上是陪同,本王今日也要進宮去見父皇,邊疆一事壓緊,昨日就已經派人傳了本王去議事。”
“哦!”悶聲而出。
景容頓了頓,嚴肅道:“蕭妃雖然久居深宮,卻絕不可小觑,這一點,在她的生辰宴上時,你應該就已經深知了吧。”
她點頭:“我明白。”
“你定要處處防着她,若是本王沒有猜錯,她召你進宮,明面上是過問失蹤案一事,可究竟意欲何為,無非也離不開權位二字。”
話及此處,景容亦有一絲擔心。
倒不是擔心自己會成為蕭妃為她兒子奪權的獵殺對象,而是擔心,蕭妃有意拉攏紀雲舒。
而這個女人,若是一根筋下來,當下全盤回拒,難保也不會成為蕭妃獵殺的第二個對象。
瞧見了景容的擔憂,紀雲舒隻是笑了笑。
不作應答!
“本王的話,你可聽清楚了?”景容眉頭緊蹙。
“既來之則安之,王爺就不必為我擔心了,蕭妃縱使想操控全局,也要有任由她擺布的棋子,可我若待在與她對立的棋盅中不出,想必她的手,也是伸不過來的。”
紀雲舒眉眼間帶着神秘的笑意,如景容所說,蕭妃是何人,她也深知一二。
對于她的這番話,景容聽得不算明白。
輕沉了一口氣:“總之你自己小心,深宮裡的女人都可怖極了,能活到現在而屹立不倒的,都是一幫怪獸。”
這話,紀雲舒很是認可。
卻不由的又被逗笑了,擡着纖纖玉手,遮了遮自己牽動而起的唇角。
寬大的衣袖,被簾外的風微微卷起,拂着青絲長發,将那半張精緻的臉蛋掩得忽隐忽現。
真真是美極了!
景容如冰的雙眸,一旦放置在紀雲舒的身上,總像一團熊烈的大火,隻甘心在她身旁點點灼燒。
頃刻,他将目光挪開,伸手撩開了車簾子,朝外頭看了看,道了一聲。
“快到宮門了。”
紀雲舒的目光也随之瞥向車外,上回進宮較為匆忙,還未來得及去看看這雄偉的宮殿大門。
高高懸挂的南門牌,鑲刻在三道大門的正中央上,燙金的大字在冷風中滲着寒光,像人體内的脈絡一般,将那道寒光傳送到了宮闱的一磚一瓦。
冰徹如堅,形同一個大冰窖。
大概這也是為何,深宮裡的一幀一分,都讓人萬分煎熬的緣故。
景容與她說:“我不管你有何打算,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自己小心些,我與父皇議事完,便在這南門口等你。”
“王爺還是多費些心思,去琢磨下邊疆一事吧,曲姜國最近來犯,使得邊疆動亂,着實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若是我沒猜錯,皇上興許會問王爺可有處理的良策,這會功夫,王爺還是好好謀一個吧。”
呃!
景容猛得一怔!
不,是驚!
他并不知道,紀雲舒的聰明,不止是在探案當年,這朝綱一事,卻也知曉。
大概是驚歎湧上心頭,景容問了一句:“你既然猜得到,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