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去見過孔虞?
紀雲舒看着他,倒也不驚訝。
淡淡道:“你想帶她走?”
莫若笑笑:“不是走,是逃。”
“那晚,我本想帶她離開皇宮,離開京城,這樣,她就不用嫁給太子,我也向她保證,哪怕要躲一輩子,我也不會讓她受半點傷,但是——”
話還沒有說完,紀雲舒接了過去。
“但是她不願意,因為如果她真的走了,孔家也好,裕華閣也好,都會受到牽連,她放不下,所以不能一走了之,而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在逃亡的路上活一輩子,也不想那一輩子……都在思念景容的日子裡度過。”
一字一句,都将當時孔虞心中的想法道了明白!
莫若嘴角泛着自藐的笑:“說到底,我終究隻是她的一個朋友,她心裡最深的那個位置,永遠不可動搖。”
“可她很幸運,有你這個一個朋友。”
“可能吧!”轉而,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問紀雲舒:“你能不能告訴我,在她選擇最後那條非走不可的路時,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應該跟我說些什麼嗎?”
“你會出現在召獻殿,一定是她給了你令牌進宮的,所以,你們之間一定說了什麼,對吧。”
對!
對極了!
莫若再問:“能告訴我嗎?”
紀雲舒喉嚨一緊,說:“我說了,太子死了,她也不想活了,畢竟,一輩子待在深宮,是一種折磨。”
“你知道這樣的理由不足以搪塞我。”
“但你隻需知道這一點就好,别的,就不要再追問了。”
紀雲舒态度堅決,對孔虞殺了尉遲将軍和太子之事,絕口不提。
反正,作為兇手的孔虞已經自殺死了。
又何必再安一個殺人兇手的頭銜給她?
莫若不是一個執着的人,他心裡清楚,孔虞與紀雲舒之間必定藏着什麼秘密,而那個秘密,是紀雲舒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
所以,他也不問了。
平笑一聲,點頭:“好,那就讓她安心去吧。”
話題被莫若終止,他将自己剛剛倒的那一杯茶端起,一口悶了。
“你不是說不喝茶的嗎?”
“恩,最近想改改口味。”
轉性了?
茶杯放下,莫若雙手往後一背,便出去了。
院子裡,衛奕抱着手臂還在生氣,用腳不停的踢石頭,低着頭,嘴巴鼓得老高。
見莫若一出來,他就哼了一聲。
“臭小子,走,跟我回去。”
莫若寬大的袖子一揮。
而衛奕根本就不理會他。
“臭小子……小子……衛奕?”
還是不理會他。
索性——
莫若走到他面前,在他身旁坐下,看了看他夾在胳膊處的手背,伸手碰了碰,問:“還在生氣?我又不是故意的,這樣,待會回去,我送你一樣東西,你一定喜歡。”
恩?
送東西給自己?
衛奕似乎将之前的不快全部抛之腦後,眼睛睜得大大的。
“送什麼?”
“你想要什麼?”
衛奕摸着下巴,正好紀雲舒從屋子裡出來,他伸出指節修長的食指指了過去,音調提起。
“我想要舒兒!”
洪亮有質的聲音,像是穿透了厚厚的牆壁,連外頭的丫頭們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