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眼神,很陌生!
陌生到,紀書翰險些認不出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兒。
一時間,他竟然有些小怯。
雙腳不知覺的往後挪了一小步。
紀雲舒冰冷的墨眸裡,溢出一抹毅氣。
再次啟唇:“鸾兒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絕對不會任由她枉死,我不僅要查,還會仔仔細細的查!”
“……”
整個大廳内,鴉雀無聲!
鸾兒是她唯一的親人?那他們算什麼?
而率先反應過來出聲的,則是紀元職。
上前,略有斥駁的意思,道:“你别在這裡胡說八道了,說什麼鸾兒是被人逼死的,都是沒有證據的,你難道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那賤婢明明畏罪自殺,她替你洗脫了罪名,不然你以為,你能站在這裡嗎?”
振振有辭!
就連紀穆青也加入進來,走了過來,眉眼一挑。
道:“三弟說的對,沒有證據就說鸾兒沒有下毒殺人,又說她是被人逼死的,莫不成,你還想回到監牢裡去,把下毒殺人的罪名攬在自己頭上不成?”
“别再給我們紀家丢臉!”紀元職哼聲。
一唱一和,真像兩隻耍把戲的猴子!
絕配!
紀婉欣咳了兩聲,當起了和事老。
弱弱的開口道:“大姐,三弟,你們别這樣說,雲舒她不是那個意思。”
“你給我閉嘴。”紀穆青瞪着她:“你還是不是姓紀的?胳膊肘往外拐。”
往外拐?
果然,根本就從來沒有當紀雲舒是家人!
聽着一番話,紀雲舒薄唇倏地一勾,帶着一絲譏笑。
此刻,她竟覺得有他們有幾分可憐起來。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嘴角上那抹笑意,紀元職質問她。
“你笑什麼?”
她冷眼看了所有人一眼,道:“我笑你們可憐,可憐活着,卻隻是一具軀殼,連死人都比不上!”
“你敢說我們不是人?”
紀穆青怒了,揚手準備朝她打去,揮下去的那刹那,竟被紀雲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同時,揚起自己的手。
啪——
重重的打在了紀穆青那張粉飾過度的左臉上!
所有人都驚了!
而驚詫之間,紀元職惱兇成怒,沒想到紀雲舒都敢打人了!
于是一把将還未反應過來的紀穆青拉到自己身後,擡起那張大手掌。
眼看着要朝紀雲舒臉上揮去。
後一刻,竟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捏住,再用力,将他的手腕活生生差點折斷!
“啊—”
随着手腕上的疼痛不斷加重,紀元職屈膝而下,疼得滿頭冒汗。
景容那雙嗜皿陰冷的眸子,像是灌注着滿滿的汞,帶着毒,盯着紀元職。
“混賬東西,本王的人你也敢動!”
他指節用力,似要将紀元職的手骨生生捏碎了一般!
紀書翰看到是景容,一驚,當下便跪了下來,伏在地上。
“參……加容王。”
下一瞬,大廳裡除了紀雲舒以外,都跪在了地上。
景容狹長的眼掃了一眼,沒讓他們起來。
跪,好好跪着!
紀元職扭曲着疼痛的臉,單膝跪在地上,被景容緊捏的手舉在頭頂,都快變了形。
因為太疼,他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眼看着自己兒子快要斷了手,紀書翰面色焦急。
趕緊求道:“王爺,小兒不懂事,沖撞了您,還請你高擡貴手,饒了小兒。”
“她不是沖撞了本王,而是沖撞了雲舒。”
當着衆人的面喚她“雲舒”,帶着一種“她是我的”霸道味。
紀書翰面色一青。
“王爺,小兒隻是……隻是……”
“罷了!”
景容一語打斷。
手臂一甩,指節松開。
紀元職抱着快斷了的手跪在地上,頭抵在地上,疼得臉色都青了。
就差嚎啕大哭!
紀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孫子,趕緊去查看他的傷勢。
景容拍了拍手,依舊沒有讓他們起來。
冷眼再次一掃:“最近紀大人的府上真是熱鬧。”
紀書翰慌道:“王爺,都是下官家中的一些瑣事,讓……讓王爺費心了。”
“瑣事?連人命也算進去了嗎?”景容語調微高。
帶着駭人的威懾感!
紀書翰不言,視線略有躲閃的意思。
景容冷笑一聲,這才側着目光,看着身旁的紀雲舒。
嚴肅認真的說:“你不是想查鸾兒是被誰逼死的嗎?好,本王跟你一起查,如果有人敢攔着,本王就宰了他。”
跪在地上人,都驚顫!
紀雲舒面容依舊冷清,揉着不容動搖的堅韌,小步上前,看着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