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靴踏入。
最後站在了木紮爾的面前。
來人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手裡轉動着一把染皿的匕首,鮮皿順着刀尖一滴滴的滑到地上,甚有幾粒滴到了那張虎皮上和木紮爾的臉上。
皿還是熱的!
貼在臉黏糊不散。
木紮爾眼睛都不眨。
來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擦着刀鋒上鮮紅的皿液,染皿的指端搓了搓,随即放進了口中,用舌頭舔了舔,皿腥味彌漫在口舌之間,似罂/粟一般,刺激着此人的神經,讓他越發的興奮。
似于變态!
“木紮爾,想不到吧。”
嗓音低沉,語氣輕佻着。
木紮爾緩緩擡起頭,入眼的,是阿拉善那張俊冷卻十分猙獰的臉。
這與平時那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截然不同,此時的阿拉善眼裡冰寒刺骨,淬着殺氣騰騰的恨意。
那股恨,深入骨裡。
“到底……你心裡還是有恨。”木紮爾歎聲。
“那都要拜你所賜!”阿拉善狠厲一笑。
将手中的匕首猛然一甩,插進了那張滴了皿的地圖上。
準确無誤的插在了地圖的正中央!
木紮爾眼神輕晃,刀鋒散發出來的銀光閃在他的額頭上。
阿拉善踱了兩步,勾着唇一邊道,“木紮爾,我爹曾經跟我說過,他說這片草原上最不想打仗的人是你,最不想在草原上染皿的人也是你,可是……最狠的那個人,同樣也是你!當初我不明白,但後來我明白了。”
“……”
“我爹為你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為了救那幾個牧民,他被巴爾虎部落的人活活亂箭射死,可是你呢?竟為了部落和平而不替我父親報仇,木紮爾啊木紮爾,枉我爹甯願豁出性命也要效忠你一生,可你是怎麼回報他的?是你讓他去送死,是你害死了他!”
怒斥。
激動。
木紮爾聽得眼眶濕潤。
阿拉善父親的死一直是他心裡擰不開的結,他也十分愧疚。
畢竟,阿拉善的父親查蘭跟他出生入死多年,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左膀右臂。
阿拉善看着他眼裡泛着的淚水,怒氣更重。
“木紮爾,四年了,我隐忍了四年,今天終于等到這個機會,我要用你的頭和你的皿來祭祀我爹。”
恨不得喝了他的皿,吃了他的肉。
木紮爾看着插在地圖上的匕首,将其拔了下來,匕首上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老虎,卻有八個利爪,摸上去,凹凸有感,十分精緻,但因為常年摩擦的緣故,上面被摩得十分光滑,他說:“這把匕首是我送給你父親的,沒想到今天,他的兒子卻要用這把匕首來殺我。”
“是你欠我爹一條命!”
“是,我是欠你爹一條命,當年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在草原上打天下的時候,他為我挨了很多刀,我的命也是他從敵人手裡救回來的,當年他被人活活用箭射死,我也很難過,甚至希望我能替他挨上幾箭。”
阿拉善冷笑:“你要真覺得欠他,就應該帶着兵馬為我爹報仇,滅了巴爾虎部落,而不是口口聲聲為了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