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有了意識醒來時——
眼前始終一片漆黑。
原來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想動一動,身子卻被捆綁在一張椅子上,動彈不得,就連嘴巴也被人用布團塞着,道不出話。
隻能聽到耳邊傳來的風聲、樹聲和細微的水聲。
自己這是在哪兒?
她使勁掙紮着,手腕卻越來越緊。
繩子仿佛勒進了她的皮肉裡。
忽然——
“那是死結,越是掙紮,就勒得越緊。”
一個女聲。
是從對面不足三米的方向傳來的。
紀雲看不見眼前的人是誰,可是那個女聲總覺得有些熟悉。
“唔唔唔……”
“紀先生,不……應該叫你一聲紀大人才對,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女人邊說邊朝她走了過來。
女人走近後,一股淡淡的香味也随即沖入她鼻尖,正是茉莉花加牛奶的味道,是之前她在焦十娘的屋子裡和離開龍府客棧時聞到的。
所以……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一系列命案背後的殺人兇手?
“唔唔唔……”她發不出聲音。
女人似是洞悉到了她的意思:“這股香味紀大人很熟悉吧?就是焦十娘帶入京城的香料,也是你從龍府客棧出來時聞到的那股香味,因為當時……我就在人群中看着你,其實從入京開始我就不斷的在給你提示,告訴你我的殺人時間、地點和方式,甚至用面具和繩結的方式告訴你有關我的身份,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可是就算你得了這麼多的線索,卻依舊抓不到我,反而成了我現在要獵殺的對象,紀大人啊紀大人,你也不過如此。”
言畢!
女人将塞進紀雲舒嘴巴裡的那團布扯了下來,同時,也一把掀開了她眼睛上的那塊黑布條。
盡管是晚上,淡薄的光線還是讓她本能的閉了幾下眼睛才适應過來,視線越來越清晰,她才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雙腳下捆綁着一塊大石頭,正置身在一個被湖水環繞的亭子裡,周圍是一片高樹叢林,風刮動着大樹嗖嗖作響,透着幾分詭異的感覺,而亭子四邊的隅角上分别挂着四盞燈籠,微薄的光線清晰的映照在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個女人臉上。
那是一張美人臉,五官精緻,膚色雪白。
她……
“木槿?”
不可能!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紀雲舒震驚。
然而,木槿卻因她這番震驚的表情笑了起來,輕挑着眉眼,道,“想不到……我還活着吧?”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我是已經死了,不過你别忘了,我既然能用易容術扮成焦十娘的樣子入京,也就有能力讓一個人……代替我去死!”
“為什麼?”紀雲舒又驚又惑的盯着她看,無法理清這其中的線脈!
木槿陰沉的眸子裡透着殺氣:“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
“你不是很喜歡講故事嗎?那今天我也來給你講一個。”木槿挪着步子繞到紀雲舒身後,素白修長的手指撩起了她的長發,一邊在手指上繞着,一邊說,“二十一年前,一個才出生不久的嬰孩被人丢棄在了大雪地裡,冷得嬰孩渾身發紫,她不停的哭着,哭得喉嚨沙啞,哭到幾乎沒了聲音,周圍的幾匹餓狼張着皿盆大口,露出那一口嗜皿的狼牙撲了過去,這個時候,一支支利箭射來,将那些餓狼全部射死,孩子得救了,可救她的那個人卻不能将她帶在身邊,隻好将她放在了安撫縣的一個小農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