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太鬧騰,似乎将景容這番話掩蓋下去。
可紀雲舒還是清楚的聽明白了!
什麼叫待你如何?什麼叫你當真不知?
這兩句話,像灌了滾燙的油似的,朝她澆來。
她眼神隐隐一顫,竟有些驚慌!
隻好不語!
景容怒意的雙眸,此刻又顯得十分深情。
他道:“你可知道,本王第一次見到你,便猜測你是女子身,三番四次戲弄與你,卻戲弄得本王心中,如線團般錯亂迷惑,攪得我竟情牽夢繞、夜不能寐、食不出味,甚至好幾回,都想摘了你頭上的冠扣,以證本王的猜測,你又可知,當證實了本王的猜測後,那番心思,矢亂如麻,實在難癢,也隻有你,才會令我這般!”
這下,紀雲舒聽明白。
這厮,是在跟自己表白呢!
哎哎哎,王爺,你醒醒,咱們不可能的!
“王爺,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放開我。”她掙紮手臂,身子更是用力往側邊鑽去。
偏偏景容将她堵得嚴嚴實實。
他更是再次強調:“你聽不明白,好,本王再說一次,雙魚洑水而歡,單雛匍行而結,莊女夢,磐石如堅。”
怦—
語落的同時,漫天的煙花轟然炸開。
夜空中,五彩斑斓,星星點點的火焰,滲得人眼似光!
周圍,人群一陣陣的歡呼起來!
而紀雲舒,卻看着景容那雙毫無動搖的眼神,沒了動作。
四目相對,黏得緊緊的!
她抿了抿唇,低眉。
帶着婉拒的語氣,道:“王爺,雙魚之歡,遇旱則亡,單雛而結,遇雨則分,王爺這份情,與我不合。”
煙花炸開的聲音,将她輕細的語聲,緩緩蓋去。
可景容,還會聽到的。
他深情侃侃的眉間,附着細長的雙目,緩緩沉落,那雙抓在紀雲舒手臂上的手,也像衣針上的紐扣,松線脫離。
失望!
依舊是失望!
“好,本王明白了!”
禁锢已解,紀雲舒抱着手臂,神色匆慌中,帶着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避開兩步,離開了景容懷中。
兩人背對着背,一個心思失落如塵,一個緊張得雙手冒汗。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紀雲舒一擡眼,就看到了紀慕青。
一身丹紅裝,肩上披着藍白披風,梳着長發碧螺髻,金钗着發,銀飾金镯,樣樣不少,手中提着一個四角燈,用的是鑲金的線,挑邊的,是上等的紅竹木,挂角的,是銀珠的同心挂穗。
身後,還跟着四個小丫頭!
這行頭,堪比娘娘出行!
眼看着要往這邊走來了,紀雲舒正糾結着是要“撞”上去?還是避開?
正巧,紀慕青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來。
而零點零一秒的時間裡,紀雲舒的身子,被一雙大手用力掰了過去。
留給遠處紀慕青的,則是一道華麗轉身的背影!
也在轉身之際,紀雲舒再一次被壓在了牆上,尖尖細細的下颚,被景容修長的指尖用力捏住,輕輕挑起。
小小的身子,被他挺拔的身子遮擋着。
随着下巴被挑起的同時,她也被迫對上了景容那雙嗜皿般的目光,帶着不甘,帶着些許的憤怒!
“還請王爺放開我。”
“雲舒。”
他輕聲喚了她一聲。
頃刻,低頭俯身,再次将紀雲舒的下颚微微一擡,一隻手扣住她的腰間,掌心用力一壓,那冷厲的雙唇,朝着紀雲舒小巧绯紅的唇吻去。
唇間相碰,伴着漫天燦爛的煙火!
真是别有一番美景。
紀雲舒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吻,怔得全身僵麻,雙目瞪大,連呼吸都漸漸驟停了一般。
就連紀裴,都從未與她如此親近過!
那一刻,紀雲舒當真是心亂如麻了!
亂得她不知如何是好,麻得她竟忘了反抗。
可景容,卻吻得如火如荼。
紀雲舒擡着素白的手指,貼在自己唇上,稍稍一擦,紅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景容。
也在眼神怔住的後一刻,轉身,慌忙而逃。
“雲舒……”
景容喚她的同時,甚至來不及去拉她,她就已經沖進人群中。
來來往往的人群也瞬間掩蓋了她的身影,景容唯有拼了命的扒開人群,極力去尋找那道身影。
可紀雲舒像是消失匿迹似的,沒了蹤迹。
小樣,跑的還挺快的!
他站在原地,任由着人群碰撞着自己的肩膀。
緩時,勾唇一笑,冰涼的指尖碰觸到自己的唇。
那股淡淡的餘香似乎還在!
而他,的确是有些貪婪了!
從景容身邊逃離之後,紀雲舒卻像丢了魂一樣,一路回到了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