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慘案,很快就傳得整個錦江人人皆知了。
紀雲舒入獄一事,當然也傳開了。
紀書翰和紀老夫人知道後,差點暈厥了過去。
紀家出了一個殺人兇手,那可是奇恥大辱啊!
當然,此事,也被景容知道了。
天幕才剛剛亮起來,他就急匆匆的趕去了監牢。
門口的兩個獄卒不認識他,自然将他攔了下來。
後一刻,琅泊便亮出了令牌,斥聲:“容王在此,誰敢放肆?”
兩個獄卒看到令牌之後,被吓傻了,趕緊跪到地上。
“參……見容王,小的不知道是容王,罪該萬死。”
景容犀利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帶本王去見紀雲舒。”
“是……”
獄卒慌忙從地上起來,彎着腰,低着頭,趕緊帶路。
進了陰暗潮濕的牢房,景容附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心情也随着那股惡臭味的加重,而心兇煩悶!
到了紀雲舒的牢房外,看到裡頭倒也算幹淨,他即将演變兇怒的模樣才漸漸收斂起來。
斥了一聲:“開門。”
獄卒乖乖把門打開,站在一旁!
景容疾步進去,看到那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蜷縮的膝蓋,埋着腦袋,身子似乎還在隐隐顫抖。
而旁邊那個暖爐,黑碳燃盡,隻冒着幾縷白煙!
“雲舒……”
他輕聲喚了她一聲。
紀雲舒将自己的腳往裡縮了縮,好一會,才擡起頭來。
入眼的,是一雙金雕銀線鑲邊的玉靴、和緞子做的袍尾,再緩緩往上挪動,便對上了景容深沉而心疼的目光!
而不過一天沒見,紀雲舒那張精緻的臉蛋,此刻漸漸退去粉妝,似一張幹淨的白紙。
景容蹲下身來,修長的長指碰觸到紀雲舒冰涼的額間,将她零散的碎發挽向耳畔。
順落而下,緊緊的握住了她冰冷的素手。
紀雲舒也沒有避開,那雙深凹的墨瞳看着他,語氣疲憊,問:“衛奕呢?他怎麼樣了?”
景容輕搖頭:“他不會有事,本王向你保證。”
“他不該承受這一切。”
紀雲舒細細而心疼的聲音,回蕩在這狹小的牢房中,涼涼的!
景容再道:“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出事,縱使全部的證據都指向你,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但我信你。”
他說極為認真,那雙抓着紀雲舒的手使上了勁。
紀雲舒神情冷清,若聽若隐,而眉頭,卻深索起來。
就在這時,兩個衙役過來了,見到景容在牢房裡,先是一愣,再上前。
“王爺,小的們奉劉大人的命令,要帶紀姑娘去公堂。”
說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字就得罪了這尊佛!
景容厲眸一瞥,吓得兩個衙役往後退了兩步。
他再轉眸與紀雲舒說:“本王跟你一起去。”
紀雲舒不答不應。
于是,景容陪同着她,一起去了衙門公堂。
公堂内,縣太爺坐在高堂的椅子上,底下,跪着好幾個人。
跪在前面的,是衛府的管家衛傅。
後面,跪着衛府的兩個下人和昨天那個大夫。
景容與紀雲舒一同進來時,縣太爺正打算下去行禮,被景容擡手制止。
“審案吧。”冷語。
縣太爺扯着嘴皮子,“是是是,”彎着腰,朝旁邊的椅子伸了伸手:“王爺請坐!”
景容擔心的看着紀雲舒一眼,才坐向旁邊。
在衙役的扣押下,紀雲舒則在衛傅身邊跪了下來。
這會,縣太爺拍了一下驚堂木。
打着官腔:“衛府命案,堂下之人,狀告紀雲舒,可有明确證據?”
底下的衛傅立刻急紅了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紀雲舒,再朝縣太爺俯身一拱。
“大人,我家老爺夫人,是被她毒死的。”
指着紀雲舒!
紀雲舒卻端端正正的跪着,并不反駁。
縣太爺咽了口唾沫,問:“那,你可有證據。”
“昨天我家老爺原本在府上設宴,設宴一結束,紀姑娘卻沒有回府,而是将我家老爺和夫人拉去了偏廳,倒了兩杯茶,那茶中就有毒。”
“毒從何來?”
後面跪着的大夫說話了:“回大人,小的在兩杯茶中驗出了鸩毒,可是在茶壺中的茶又沒有,所以才判斷,應該是倒茶的人趁此下的毒。”
縣太爺皺眉:“可……這也不算證據啊!”
管家衛傅立馬接過話來:“小的還在紀姑娘之前住過的院子裡,找到了鸩鳥的羽毛。”
說完,身後的兩個丫頭,将幾根用白布包着的鸩鳥羽毛呈了上去。
人人都知道,鸩鳥的羽毛有劇毒,泡在水中,連牲畜都不敢再碰那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