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侯府開中門,擺香案,全家跪接聖旨。
丁常侍展開明黃聖旨宣讀。
聖旨将燕守戰誇了又誇,說他勞苦功高。
陛下對他常年駐守邊疆,不畏苦寒,十分贊許。
特令他攜家眷前往京城述職面聖。
聖旨特意強調,務必帶蕭氏前往京城。陛下對蕭氏甚為想念。
燕守戰磕頭,接下聖旨。
丁常侍親自将燕守戰扶起來,含笑說道:“陛下惦記侯爺和夫人,不知侯爺打算何時動身前往京城?”
燕守戰哈哈一笑,“不急,不急!”
去京城?
呵呵……
他又不蠢,怎麼可能因為一道旨意就去京城。
如果哪天,朝廷打出清君側的名義,他倒是不介意帶兵去京城走一趟。
現在,區區一道旨意,就想讓他去京城,宮裡的人未免太小看他。
即便他是軟柿子,也不是誰都能捏一捏。
“陛下在宮裡等着侯爺和夫人,此事豈能不急。還請侯爺盡早安排好行程,早早動身,屆時咱家随侯爺一起回京。”
丁常侍逼着燕守戰表态,必須給出一個時間。
燕守戰自然不肯。
他打着哈哈,“丁公公舟車勞頓,趕了上千裡路來到此地,總得修養幾天吧。您放心,本侯已經安排妥當,會有人貼身伺候在公公身邊。公公需要什麼,開口說一聲就成,本侯一定滿足。來來來,本侯備了薄茶一杯,公公務必賞臉。”
在燕家地盤上,丁常侍隻得客随主便,半推半就從了對方。
本來是喝茶,喝着喝着,就成了喝酒。
幾十個大小将領連翻灌酒,丁常侍和他的随行人員,全被灌翻。
此地人,喝酒太兇,太粗魯太野蠻,哪有京城人士的文雅。
一個個酒量似海深,肯定是故意的。
丁常侍早有防備,奈何架不住對方輪番灌酒,最後醉得不省人事。
一場酒宴,從上午喝到半下午,杯盤狼藉。
好在,一百多人的傳旨隊伍,全都被喝趴下。
燕守戰也喝了不少,勝在酒量大,腦子還清醒。
他打發了手底下的将領,吩咐下人将丁常侍一行人安頓好,然後直接前往後院找蕭氏談話。
……
燕雲歌在蕭氏的監督下,正在讀書習字。
燕守戰帶着一身酒味進來,燕雲歌一臉嫌棄。
燕守戰見狀,譏諷道,“夫人當真一點都不着急,這會還有心思監督四丫頭的功課。就她的臭脾氣,讀不讀書,也就那樣。”
啪!
燕雲歌一巴掌拍下……
說的是人話嗎?
她怎麼就不能讀書呢?
她脾氣燥,不等于她就是笨蛋。
這屋裡啊,真正的笨蛋,分明是某個睜眼瞎,有眼無珠的人。
燕守戰指着她,“嘿,又在琢磨什麼?心裡頭是不是又在罵本侯?”
燕雲歌昂着頭,一臉傲嬌。
罵了又如何!
“你個死丫頭,目無尊長,果然欠收拾。”燕守戰喝了酒,脾氣也暴躁。
哐……
一聲響動。
燕雲歌一腳踢翻小杌凳。
倒在地上的小杌凳可憐兮兮。
它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它。
椅子兄,桌子兄,矮幾兄,你們可要扛住啊!
眼看燕守戰就要發作,蕭氏果斷出面。
蕭氏先用眼神示意燕雲歌收斂脾氣,然後心平氣和地同燕守戰說話。
“侯爺這是喝多了,找我撒氣?”
燕守戰往羅漢榻上一趟,舒服!
“本侯豈敢找夫人撒氣。聖旨召本侯進京,夫人有何想法?”
燕守戰想起正事,暫時不計較燕雲歌言行無狀。
他心頭哼哼兩聲,燕雲歌死丫頭,害他差一點忘了正事。
年齡不大,帶節奏的本事還挺強。
每次見面,都不可避免被對方帶偏節奏。
蕭氏吩咐下人奉茶,“侯爺喝茶,解解酒。關于聖旨,全憑侯爺做主,我聽侯爺的。”
燕守戰喝下茶,果然舒服了一些。
他似笑非笑,“夫人果真聽從本侯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