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漱完畢,方希悠下樓看見曾泉正在餐廳吃早飯讀早報,微笑着走了過去。
“等會兒走嗎?”她問。
“嗯,再過十分鐘。”曾泉道。
方希悠“哦”了一聲,仆人端來早餐,方希悠微笑着說了聲“謝謝”。
“你今天,做什麼?”曾泉問。
“昨晚約好了要早上去一趟宋基金會幼兒園,下午還有市裡的一個婦女組織的聯誼會去一下,晚上是歐美企業的夫人宴會。還有一些其他的安排。”方希悠說着,開始吃早餐。
曾泉這個新家的主廚,是從他們自己家裡帶過來的,方希悠親自選擇的人。
“哦,那你别太累了。”曾泉道。
“沒事的,我自有分寸。”方希悠說着,看着曾泉,想起昨晚霍漱清家裡也在舉行宴會,便說,“漱清和迦因那邊不知道昨晚怎麼樣。”
“能怎麼樣?應該挺好的吧!”曾泉道。
“江采囡應該也去了。”方希悠道。
曾泉看了一眼,道:“她現在是回疆的站長?”
“嗯。”方希悠道。
“還真是陰魂不散。”曾泉說道。
“江采囡在那邊,迦因過去——”方希悠歎了口氣,道,“我覺得迦因應該過去,可是,一想到江采囡——”
“文姨不是讓孫敏珺在那邊嗎?應該不是有事。”曾泉道。
“孫敏珺能做什麼?漱清心裡是怎麼對江采囡的,這一點誰都控制不了。”方希悠道。
曾泉看着妻子,道:“霍漱清和江采囡能有什麼事?隻是那些傳聞而已——”
方希悠便說:“我和迦因碰見過漱清和江采囡一起吃飯,那天本來是漱清約了迦因的,結果突然就——他沒去,我和迦因就去了的。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曾泉沉默了片刻,道:“就算出去吃飯也沒什麼,工作的緣故吃個飯而已。”
方希悠盯着曾泉,道:“你這個做哥哥的,就是這麼對待你妹妹的婚姻?”
是啊,她要提醒他,他是哥哥,就算是關心蘇凡,也要擺清楚位置,關心也要在家人面前關心,而不是私底下做什麼。這,是底線!
曾泉看了妻子一眼,他怎麼會不明白方希悠的話外音,便說:“江采囡是什麼人,霍漱清怎麼會不知道?他做事有他的考慮,不會有事的。”說完,他就起身了,“我去換個衣服,上班去了。”
方希悠看着曾泉離開的背影,一言不發。
曾泉,肯定不會無動于衷的,一定!
隻是,江采囡的問題——
方希悠陷入了深思。
江采囡對霍漱清是有目的的,而霍漱清,曾泉說的對,霍漱清也并不是沒有目的,隻是眼下——
方希悠想想自己和葉首長的會面,想想江采囡一直跟着霍漱清到處跑,而霍漱清并沒有完全排斥江采囡的存在,心頭的疑雲就升了起來。
現在關于曾泉的安排,霍漱清和覃春明方面,難免會有意見。而且,覃春明肯定已經在行動了,讓蘇凡去回疆,可能就是覃春明的意見。那天晚上霍漱清開完會,并沒有回家吃飯,而是去了醫院探望覃逸飛,又去覃家吃飯。他去覃家談了什麼?覃春明給了他什麼安排?這都是未知的疑問。萬一覃春明開始了别的安排,曾泉這邊的處境——
然而,方希悠覺得她能想到的,父親和公公,還有葉首長和江家也都想到了。曾泉要上位,必須要整合更多更強大的力量才行,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一旦覃春明分裂,這對整個計劃都是最大的打擊。那麼,江采囡在這件事裡,是個什麼角色?
方希悠陷入了深思。
葉家——
曾泉在樓上更衣,腦子裡卻想的是方希悠剛才說的事。
霍漱清和江采囡之間的事,對蘇凡不會沒有影響的。蘇凡去了回疆,倒是可以遏制一下江采囡,可是,這種遏制根本就是小把戲,不足以撼動大局。她和江采囡之間的,根本不是說争奪一個霍漱清那麼簡單。而且,最麻煩的是,蘇凡并沒有把江采囡當成對手,江采囡實在是太會欺騙蘇凡了。至于文姨,一直把蘇凡保護在自己的翅膀之下,任何事都是她來做主,根本沒有給蘇凡任何面對問題的機會,也沒有教她該怎麼去解決這些問題。
當然,希悠說的對,這件事的根本在于霍漱清,隻有霍漱清才是能夠影響到蘇凡心情的人,因為蘇凡最在意的就是霍漱清的态度。愛的最深的人,才會傷的最重,往往都是如此。而霍漱清,霍漱清對于政治的把握是毋庸置疑的,他的立場也是很清楚的,但是政治這種事,不是老百姓過日子,各種利益糾葛,即便是敵人對手,也要合作的。這也是他最讨厭政治的地方,這樣的政治,把人都變得不是人了。
曾泉深深歎了口氣,系上了皮帶。
走下樓,方希悠在餐廳接電話,曾泉走到她身邊給她做了個手勢,就走出了家門。
“嗯,你哪天過來?我後天就回京了。”方希悠對電話裡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