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響的時候,随歲剛洗完澡出來。
她喊了木邵可兩聲,提醒道:“有人來了。”
木邵可好像是在和誰打電話,聲音不是很清楚,聲音隐隐傳來:“你幫我開一下吧。”
“行。”随歲一隻手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頭發,空出一隻手開了門。
鎖芯響了一聲,門開的瞬間,随歲擡眸。
等看清人影的那一刻,随歲瞳孔放大了一瞬,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不可置信道:“宋景遲?”
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外,手中隻有一把雨傘,清瘦削薄。
樓道間的燈不是很亮,宋景遲背着光,眼睫低垂,光被遮住,圈出了一層陰翳。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随歲愣了下,以為出了什麼事:“怎麼…”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已經被宋景遲扯進懷中。
猝不及防。
嗯?
随歲手從發上移了下來,環住了宋景遲,輕輕的拍了兩下:“怎麼了?”
“你怎麼回來了。”
她像是在哄着小孩子。
宋景遲抱的更緊了。
随歲感覺到不對勁,漸漸的也安靜下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宋景遲沉默不語,臉龐埋在她頸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
今晚外面下着小雨,宋景遲身上都帶着雨水的潮濕感。
随歲額頭低了些,靠在宋景遲的肩膀上。
涼意黏在宋景遲身上,混着他身上獨屬的清冽味道,鑽入随歲的鼻息。
随歲頭發還滴着水,身後的衣裳被打濕了一塊,她沒有動,當作感覺不到。偏偏宋景遲的手臂圈住她,水滴更多的是墜在他身上。
“對不起。”宋景遲終于開口,忽然跳出三個字,在随歲心上敲開了一條縫隙。
随歲慢慢的推開宋景遲,将手上的毛巾搭在了肩膀上。
身上的白色t恤被打濕,有些透,還是沒管。
随歲拽着宋景遲的手,放回他身側。
“為什麼?”她問。
宋景遲唇角緊抿,臉色都有些發白。
“沒有保護好你。”
“你看到熱搜了?”随歲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猜到可能是宋景遲看到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宋景遲聲線暗啞。
随歲看出宋景遲狀态不太好,出聲道:“先進來吧。”
她拉着宋景遲手腕,将人帶了進來。
門在身後關上。恰好此時,木邵可也從卧室中走了出來。
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沒多大的反應。
木邵可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把空間留給他們,委婉道:“你們先聊。”
說完,卧室的門再次關上。
“……”
随歲眉心動了一下:“小可反應怎麼這麼淡定。我都把你帶進家了啊。”
她斜眼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調笑道:“看見沒,人家都把你當成我的了。”
宋景遲緊繃的唇角沒有半分松動,随歲怎麼覺得宋景遲現在莫名的委屈,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溫暖的指腹戳在宋景遲唇角,向上挑了下,擺出一個笑容。
“笑一笑。”
生硬的笑容保持的兩秒,宋景遲的眼中的濃霧還是沒有化開。
随歲松了手,臉上的失落肉眼可見,她語氣故作傷心:“你怎麼來見我還不開心啊。”
“很開心。”
宋景遲順着随歲的想法,如她所願的笑了下。
他拿過随歲身上的毛巾,摁着随歲的肩膀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宋景遲站在随歲面前,毛巾輕輕的擦過發尾,又一點一點往上。
末了,他将毛巾随手放到一旁,又拍了拍随歲的腦袋:“去換件衣服。”
随歲點頭,步子邁入卧室之前不忘還回頭看了一眼宋景遲。
男人凝視着她,見到這個動作不禁柔了眉眼:“去吧。”
“哦。”
随歲随手套了一件黑色t恤。給木邵可發了條消息。
【歲歲:你怎麼回事?】
沒等木邵可回,她已經出了卧室。
随歲跑回宋景遲身邊,朝他笑了下:“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是不是看見熱搜,以為我受委屈了,就跑回來了。”
宋景遲眸色暗了幾分,他的手掌包着随歲的手,指尖撚着随歲的骨節,随意的把玩着。
可随歲能看見,宋景遲唇角都發了白。
“以後手機不會靜音了。”宋景遲垂眸,視線落在随歲的手上。
“也不會再錯過你的消息。”
他像是一個居高臨下的獵人,卻突然因為心愛的那隻小狐狸受了傷而放下□□。
喉結上下輕滾,他濃長的眼睫仿佛能藏起一切情緒,但低沉的氣息還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随歲愣愣的眨了兩下眼睛,恍然大悟。
“是小可給你打電話了嗎?”
“那天晚上的事情?”随歲試探的問道。
宋景遲嗯了聲,再次重複了一遍:“對不起。”
“是我沒護好你。”
随歲目光微動,心卻像是被一道細細麻麻刺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