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追喜歡的姑娘
謝行蘊手下一緊,可面上不動聲色,淡聲吩咐:“叫人做碗醒酒湯來。”
蕭正應了聲是,快速往膳房去。
宴上燈影綽綽,絲竹雅樂不絕于耳,觥籌交錯間,謝行蘊不着痕迹地将白羨魚放好,讓她枕着胳膊趴在案上。
可無人注意到的地方,李長甯依舊保持着跪地的姿勢,她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極為不忿地再度開口,“父皇,兒臣不服!”
場地頓時安靜了一瞬。
安貴妃的指甲扣在玉扶手上,目光微睐,“甯兒,你父皇已經網開一面,你還待如何?趕緊謝恩!”
武宣帝額頭上的青筋微顯,“你還有何不服?”
李長甯委屈地看一眼白羨魚的位置,大聲道:“兒臣向來謹記父皇教誨,從來不曾冤枉過誰,難道白羨魚隻是因為醉酒就可以洗清嫌疑嗎?醉就醉了,還醉成這樣,真的不是因為心虛嗎!您去問問那些婢女,是不是白羨魚離席回來之後就要了很多酒,才會這樣把她自己這樣灌暈過去的,如果她不心虛,怎麼會突然喝下這麼多燒酒,這本就很反常啊!”
“反常?在宴會上喝醉哪裡反常了,羨魚酒量本來就不好,随便幾口就能醉,到七公主您這裡就是心虛了?”
有酒壇碰的一聲砸在案上,姬霜站了起來,雙手環抱着兇,目光冷漠,“七公主如此咄咄相逼,是不是欺負羨魚兄長皆不在京都,所以才皿口噴人?”
李長甯狠狠剜了她一眼,“本公主怎麼就是皿口噴人了?”
姬霜冷笑了聲就要開口,可被太皇太後溫和打斷,“好了。”
武宣帝深深凝視了一眼李長甯,看向一旁的禦林軍,“把送酒食的丫鬟都帶來。”
“是!”
不消片刻,便有十數位丫鬟被壓了過來,一個個都面色惶恐,不知發生了何事。
巧兒也正在當中。
她盯着白羨魚喝完酒後便複命回了别處幫忙,雖是李長甯将她安插在今日侍奉的人中間的,可她一些活還是要做的。
巧兒心虛地撇了眼李長甯,李長甯擰眉朝她使了個眼神。
她有些心慌,這是事情敗露了?不然為何七公主會跪在殿前。
“朕且問你們,今日可有人給白家姑娘送酒了?”
武宣帝的聲音肅穆威嚴,暗藏陰狠,“若有半句假話,舉家流放!”
巧兒渾身哆嗦了下,立刻磕頭道:“回陛下,是,是我給白家姑娘送的酒,是她要的!”
“何時?”
“半個……半個時辰前。”
李長甯暗罵一聲,繼續開口:“肯定還有人給她送了酒,快說,不然要是等父皇查出來,你們就等着被流放吧!”
武宣帝的目光帶着淡淡的威壓,掃視一圈,一些人雖吓得腿抖,可也都沒有人再站出來。
姬霜适時道:“沒有就是沒有,說了羨魚酒量不好,先前七公主您邀她一起表演的時候羨魚就有些醉态了,剛好和這個婢女說的時辰差不多,那羨魚是完全沒有機會再去做什麼陷害您的事情吧?”
武宣帝皺着的眉一直未曾松開。
“不過……臣女倒是很好奇,不知陛下可否為臣女解答疑惑?”
姬霜嘴角挂上一絲淺淡的笑,抱拳行禮。
武宣帝道:“但說無妨。”
“不知七公主是如何認定是羨魚陷害了她的?”姬霜淡道:“無緣無故的懷疑……不能不讓人想多啊。”
怕不是給小魚兒設了局,可沒能得逞,所以才一口咬定是她的。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這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武宣帝當即面色就變了,“夠了!此事不必再提,我看你是覺得懲罰太輕,那便再扣你一年年俸,加抄經文三百遍!”
李長甯羞紅了臉,半晌不答話,隻固執地跪在那。
武宣帝冷眼瞧了安貴妃一眼,冷道:“你教的好女兒!”
安貴妃面色一白,立刻咬牙出了座,行至李長甯面前一巴掌扇了過去,“混賬!你父皇說話你聽不見嗎!”
李長甯被打地身體一歪,連忙站起來捂着臉哭。
臉上的紅痕立刻腫的像是一座小山,可見十分用力。
武宣帝沒有阻止,已然恢複了一派從容,威聲吩咐道:“宴會繼續。”
這會功夫,蕭正已經端了醒酒湯來。
這雲香厲害之處就在于喝完之後完全就是醉酒狀态,醒酒湯和解酒丸都是有效的,查是斷然查不出什麼來。
謝行蘊派了個人給白羨魚喂下去。
幾番行酒令過後,直到戌時宴會方歇。
宴會一結束,姬霜就過去接了白羨魚走,一直把她送到鎮國将軍府。
……
也是自打壽宴過後,白羨魚身上那身銀霜色的廣袖流仙裙就備受追捧,引得衆女争先恐後地來這鋪子購買成衣,而她讓盛姨準備的那些衣裳頓時一掃而空,即使價格已經賣的十分高昂,卻還是遠遠不夠。
“公子,您是不知道,姑娘那回就給了我一張圖紙,就要我照着做,說是一定能賣出去,結果不過半月,這銀霜色的廣袖流仙裙就流行了起來,旁的鋪子沒有圖紙,也沒法子短時間湊齊這麼昂貴的料子,這區區幾日的營收直接就翻了好幾倍,怕是都抵得尋常三個月的營收了。”
盛姨喜不自勝地寫了封書信報告給白陌淮。
白陌淮坐在椅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正在院子裡倒弄胭脂的白羨魚。
寬敞明朗的院子裡,四方石桌上擺放着幾個精緻的瓷器,一些瓶瓶罐罐揭開了蓋子随意擺着,靠近白羨魚座位的那一方還有一本翻開了大半書頁的古籍。
原本以為她是想玩玩,沒想到卻真的上心,而且,做的很不錯。
白陌淮回信一封,讓盛掌櫃不用再寫這些給他,本也不用寫的,盛姨不過是習慣了,因此才報備。
……
那日壽宴過後,武宣帝便對安貴妃閉門不見。
後者夜不能寐,終于在一日下朝過後在武宣帝必經之路“偶遇”了他,一襲輕紗流煙裙尤為動人,後宮中衆顔色皆有,可唯獨隻有安柔兒格外大膽些,這多日不見,武宣帝氣也消的差不多了,承了恩澤之後,安貴婦便趴在武宣帝懷中講話。
“皇上,上回是甯兒的錯,您就别怪她了,這些日子她已經知錯了,天天以淚洗面,生怕您不理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