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去,家裡怕是會不得安甯。”夏淺語輕聲道:“别人隻看到我做家主的光鮮,卻不知這中間有多少辛酸,若非明軒還小需要我保護,我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
碧心這些年一直跟在她的身邊,親眼看到她是如何艱辛的一步步走到如今,當下便寬慰道:“明軒少爺懂事着了,以後夏府會越來越好的。”
夏淺語淡笑道:“可不是嘛!我剛任家主時那麼難都過來了,現在可比之前好多了,又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進去吧!”
她說完便走了進去,碧心忙跟上。
驿館裡的小吏将她攔下:“夏大小姐請留步,欽差大人今日有吩咐,不見外客,請回吧!”
夏淺語溫聲道:“我找将軍有點事,還煩請通報一下,若将軍不願見我,我再回去也不遲。”
小吏的眼裡有些為難,正在此時,長卿推開門走出來道:“将軍有請。”
有了長卿這句話,小吏自不敢再攔,夏淺語的心裡反倒有些忐忑,當下道了聲謝,便帶着碧心往裡走去。
沐子良昨夜被景淵罰跪了一夜,白天睡了一天,此時了無睡意,正一個人坐在窗邊看書,聽到外面的動靜便把窗戶打開,便見得碧心提着燈籠和夏淺語去了景淵的房間。
驿館不算大,沐子良住在西面的樓閣裡,從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對面的情景。
夏淺語今日依舊穿的是件青衣,頭發半束,标準的男子打扮,隻是她的身形雖纖長削瘦,卻該突的地方突,該翹的地方翹,愣是把一件普通青衣穿出了萬千風情。
燈光半映着她的臉,看不太真切,卻因為那分朦胧讓她的五官看起來添了幾分嬌柔,整個人美的猶如初綻的山茶,清雅秀麗。
沐子良是和夏淺語一起長大的,這些年來很少相見,上次他去夏府退婚時看到她的模樣心裡其實是有幾分驚豔的,她的身上有一種尋常閨閣女子所沒有的氣質,明媚自信又嬌豔。
沐子良并不後悔自己的選擇,隻是退婚之事終究和他預想的相差太遠,以至于他的心裡有些糾結和憤怒,此時看到這樣的夏淺語,他心裡又莫名生出幾分怒火。
他見夏淺語此時已經進了景淵的是房間,又想起之前景淵對他說的話,他輕罵道:“不知廉恥的賤人!”
他罵完便着上窗,又罵了一句:“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他罵過後心裡卻更加焦躁,便又将窗子打開,看了一眼門窗緊閉的對面,他心裡悶悶的,原本極為精彩的書此時也看不進去了。
夏淺語到景淵房間時,他似乎剛沐浴完,頭發散着披在腦後,連根發帶都未縛,身上也隻着件中衣,外套随意披着。
她沒料到他竟是這副裝扮,當下倒有些不自在,忙見了禮,再告罪道:“深夜來訪,擾到将軍休息了。”
那邊長卿已經引着碧心去了隔壁房間,碧心見這架式心裡也覺得有些古怪,不願和夏淺語分開,當下有些擔心地看了夏淺語一眼,她輕點了一下頭,碧心知道這裡的人哪個都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隻得跟着長卿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