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之中,山道上一群人打馬而行,速度飛快。所到之處,驚得地面震動,草木搖晃。
很快,那一行二十人便消失在了山中。
下了山,換了一輛馬車,顧華杉被人抱着上了馬車。
她雙眸緊閉,臉上無一點皿色,氣息微弱,勉強隻是吊着一口氣而已。
皿已經止住了,牽機的毒卻仍在慢慢發作,手臂上的皿管隐隐可見淡淡的灰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竄向全身。
牽機之毒,乃天下奇毒,一旦此毒進入心脈,即使華佗在世,也隻有死路一條。
趙高陽寸步不離的守在顧華杉身邊,她看着往日明明活蹦亂跳的顧華杉,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半點氣息也無,早已忍不住哭紅了眼。
她明明很讨厭她的,讨厭顧華杉嘴巴又兇又狠,她說不過也打不赢。
何況她還這麼傷趙高沐的心,可是為什麼,當她看見顧華杉中刀的時候,隻覺得李茗禾那一刀像是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
若她已是如此,趙高沐此刻還不知道是如何心焦。
趙高陽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一邊内心默默祈禱着,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更快一點到明州。
隻要見到了路大夫……顧華杉也許便不會有事。
一張幹淨的錦帕遞了過來,趙高陽順勢接過,狠狠吸了一把鼻涕。
那少女哭得梨花帶雨,一雙眼睛紅得像是小兔子,盯着言又生道:“呆子,你說她會不會……”
言又生臉色少見的凝重,他堅定的搖搖頭,“顧華杉絕對沒有那麼容易死。我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遇上那麼多兇險的情況,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這女魔頭命大得很,隻怕老天都不敢收她。”
趙高陽眼眸沉沉,“老天若是想收,也要問了我趙家的意見。”
她掀開了車簾,看見趙高沐和燕離一前一後,将這馬車守在中央。
整個隊伍速度極快,颠簸很劇烈,可是顧華杉躺在那裡,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沒有。
她看見燕離在前面,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那人的臉色隐隐發白,像是三月垂柳,随時都能被風吹走。
她曾聽師父說過,燕離的腿疾十分嚴重。
更何況燕離剛攻下了明州,局勢不穩,便抛下了明州一切追了上來。
燕離待顧華杉之心,不比趙高沐少。
可他們卻不管不顧,長驅直入燕離的地盤。
若是燕離反悔,想要取趙高沐的性命易如反掌。
畢竟趙高沐一死,南景王府後繼無人,于他百利而無一害。
一行人連夜趕路,一刻也不停歇,一直翻山越嶺入了明州。
中途跑死了兩匹馬,晝夜颠倒,日夜不分,燕離早已派了人去明州叫路大夫等人全都準備齊全。
明州城内,戰事陰影還未減退,整個明州城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之中。
那城門之外,守城的士兵遠遠便看見了一行隊伍速度極快,濺起滿地灰塵,震得地面顫動。
等那一行人走近了些,方才看見領頭之人正是燕離。
守城士兵中氣十足,其聲朗朗,竄入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