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直接把李小囡送回了采蓮巷。
一來,她家世子爺沒吩咐她們先回别業,二來,她家世子爺陪着太子爺在臨海鎮,今天回不回别業都在兩說呢。
晚晴回到别業,不到半個時辰,顧硯和太子一行人就回到了别業。
顧硯洗漱好換了衣裳出來,石滾就急忙上前禀報:晚晴剛剛過來禀報,臨海鎮的鄒吳氏在東角門外,指名找她,過來問怎麼辦。
“人呢?”顧硯立刻問道。
“小的鬥膽作主,讓晚晴先去把鄒吳氏帶到東角門内懷遠閣了。”石滾陪笑答道。
“很好,就在懷遠閣吧。你去跟太子爺禀報一聲,我見過鄒吳氏就過去。”顧硯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
懷遠閣裡,吳氏包裹的和臨海鎮那些幹粗活的婆子沒什麼分别,坐在扶手椅前的腳踏上,縮成一團。晚晴站在懷遠閣門内,時不時探頭看一眼外面。
看到顧硯大步過來,晚晴急忙出了懷遠閣,屏氣欠身。
她這心裡七上八下,十五個念頭裡沒一個是好事兒。
可這壞事兒到底是什麼樣的壞事兒,她能想到的,就是這個鄒吳氏是來告狀的。
那個死丫頭這趟差使辦的實在太敷衍了!
顧硯腳步微頓,斜瞥了眼戰戰兢兢的晚晴,吩咐了句:“站遠些等着。”
晚晴急忙後退。
吳氏緩緩站起來,雙手交疊在身前,沖顧硯福了一福。
“你是來見我的?”顧硯站在吳氏面前,仔細打量她。
“是。”
“嗯,說吧。”顧硯繞過吳氏,坐到上首扶手椅上。
“我嫁給鄒富時,鄒富是成字幫裡位次最低的小兄弟,唯一的長處就是能打能挨。”
吳氏随着顧硯轉個身,面對着顧硯。
“我讓他投靠當時的周五爺,後來的周當家。他投靠過去第二年,有一回,周當家失了手,幾乎萬劫不複,身邊的人死的死散的散,鄒富也想改換門庭,我勸住了他,跟他說,周當家這一趟萬劫不複,是上天給他的大機遇,他聽進去了,跟在周五爺身邊不離不棄,周當家緩過來之後,他就成了周當家最心腹的人。
“周當家壽數短,接手成字幫沒幾年就一病沒了,成字幫就到了鄒富手裡。
“鄒富不算聰明。”吳氏的話戛然而止。
“不是鄒富接下了成字幫,是你接下了成字幫?”顧硯眉梢微挑。
“是鄒富接下了成字幫,我幫他打理而已。”吳氏垂眼道。
“朱會長說了什麼?許了什麼?”顧硯接着問道。
“讓我出面收攏成字幫,由我挑一個當家人,或是扶助我的兒子,例銀照舊,不管當家人是誰,都交割給我,絲綢行那邊,隻跟我說話。”吳氏答的幹脆而快。
“為什麼來找我?”顧硯沉默片刻,問道。
“我沒答應朱會長,我跟朱會長說:我一個苟延殘喘的未亡人,隻願能安度殘年。
“那位李姑娘說,我已經三十四了,人活七十古來稀,我的餘生也不過還有二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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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說了,周當家走的時候四十二歲,鄒富今年三十六歲,我的餘生,不知道還有幾年。”
顧硯抿着嘴,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