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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宗主

師尊難為 潇騰 4113 2023-04-12 01:35

  荒原鎮魔一事,小宗門資曆尚淺,或許知之不多,但像清雲宗這般的大宗門,宗卷裡多少都會有記載。

  沈知弦将相關的宗卷都翻了出來,一一翻閱,隻得出來兩個選擇——要麼集衆仙修之力,再次鎮壓;要麼放任,想辦法與它們和平相處。

  第一個法子,沈知弦隻略略想了想,就将之抛于腦後了。

  這千百年來,強大的妖魔鬼怪都被鎮壓住荒原裡,仙修們沒有勁敵,都養得懶怠了,而那群妖魔鬼怪們成日在荒原裡折騰打架——真要對着打起來,誰輸誰赢還真不好說。

  更何況,沈知弦認為如今的修仙界,還沒有誰能有這本事能重新設起這般龐大的一個禁制封印。

  那就隻剩下第二個法子了。

  這難度也不小,妖魔鬼怪們本就是個桀骜不馴的性子,誰都不服氣誰,而仙修們向來也是看不慣這些妖魔們放蕩粗鄙的模樣,兩相嫌棄之下……

  沈知弦歎了口氣。

  兩盆散沙似的仙修們和妖魔們,想要融合在一起,還很困難啊。

  他思緒飛散,又想到了晏瑾。

  這段時間,晏瑾一直留在荒原裡。他雖說是天生魔體,但他靈丹才剛被解開禁制,狀态還不太穩定,有時難以控制,容易傷人傷己,于是他幹脆暫留在荒原,一邊淬煉自身,一邊收服荒原裡剩餘的妖魔鬼怪們。

  這事兒他上輩子就做過,輕車熟路得很。這些妖魔鬼怪們反而沒有仙修們這麼多心眼,要制服它們很簡單,打就完事了,而打架這種事,晏瑾最是擅長。

  荒原裡隻有一條路通往外界的,就是那片黑漆漆的海域。晏瑾就守在海域邊,見一個打一個,把那群妖魔們揍得嗷嗷叫,又狼狽得縮回荒原裡去。

  荒原裡晏瑾揍妖魔們是揍得雞飛狗跳,外頭仙修和妖魔也是打得熱火朝天。

  沈知弦琢磨着,隐約有了一點想法。

  ……

  而宋茗這邊。

  外頭一片混亂,都不是宋茗首要煩惱的事情。

  他現在最痛恨又最煩惱的,是沈知弦開始明裡暗裡壓他的權了。

  宋茗是溫宗主親自定為下任宗主的,其中種種私密的約定,因為涉及了沈知弦,并沒有公之于衆,故而衆人看在溫宗主的面上,對宋茗還算尊敬。

  然而宋茗行事再周全圓滑,也掩飾不住他在修行一道是個菜雞的事實,在實力為尊的清雲宗,宋茗坐着這個位子,其實也挺艱難的。

  隻是衆人礙于沒有更合适的人來接任宗主之位,才勉強忍下,這一忍,就忍了好些年,直到現在恢複正常的沈知弦站出來了,他們才開始動起心思來。

  這段時間,宋茗一邊防備着沈知弦,一邊又要自己的心腹們想辦法排擠沈知弦,那暫且潛藏在他身體裡的半魔逮着機會就冒出來,催促着他快點将沈知弦的軀體弄來。

  宋茗幾方壓力之下,很是焦頭爛額,忍不住朝半魔斥了幾句。

  半魔嘲弄道:“你可真是個廢物。枉你長了沈知弦這麼多歲數,掌控了清雲宗那麼久,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到……”

  宋茗冷笑道:“你能,你倒是從我身體裡出去,自己附沈知弦的身去,我還省事。”

  半魔飄出一縷黑氣來,在燭光中,影影綽綽的,它沉默了一會,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我倒有個法子……”

  那縷黑氣飄到宋茗耳邊,一溜煙就鑽了進去。

  宋茗打了個冷顫,神色帶起一絲猶豫:“這……真的可行?”

  半魔聲音充滿着誘惑:“怎麼不行了?隻要你将尾巴收拾幹淨,沒有人會知道你做過的事……衆人隻會知道是荒原裡的妖魔在作惡。”

  宋茗臉色變換不定,半晌,才一咬牙,應道:“好。”

  半魔發出嚣張難聽的笑聲,一頭撞進他身體裡,不見了。

  不過宋茗的計劃尚未實施,掌管人事的二長老便一臉沉重地過來告知他:“前些日子去北邊的那十八位大弟子,都折了。”

  宋茗一愣。

  二長老歎了口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清雲宗的弟子都折了這許多,其餘小宗門更是吃不消,再這麼下去……仙修界情形堪憂啊。”

  

  十八位大弟子,這不是小事,二長老向來沉穩中立,宋茗下意識就信了他。不過一時宋茗也沒想到什麼好的解決法子,便道:“此事還需仔細斟酌,明日請大家一起商議。”

  二長老沉吟了片刻,點頭應了,臨走前,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回身道:“近日議事堂正修繕着,宗主明日且到聽松堂去。”

  宋茗腦子裡還想着沈知弦,沒細想,應了聲好,二長老眼底閃過一縷幽光,慢慢地走了。

  宋茗第二日是走了一段路才想起議事堂正修繕着,在半路拐道去聽松堂的。

  離聽松堂越近,宋茗心底就越有些怪異感。心髒忽然跳得有些快,宋茗不明所以,皺着眉忍了忍這一陣心悸,才快步走到聽松堂。

  聽松堂也是很久沒有使用過了,這兒的布置大概是好幾年沒變過了,一點兒冷香漫入鼻端,宋茗隐約覺得此處些許眼熟——可他分明沒來過這裡。

  四周一片寂靜,宋茗踏入堂中,正疑惑着怎麼沒有人,一擡眼,心頭忽地發冷。

  ——不對!

  他來過這裡!

  這是溫宗主慣用的議事堂,他當年不過一介小弟子,無權入内,隻有那一天……

  隻有那一天!

  溫宗主交代他宗主之位和沈知弦一事的那天!

  宋茗腳步僵住了,整個人仿佛被釘在原地,身後的門悄無聲息就關了起來,室内光線一瞬間暗了許多,那坐在高位上的人影卻是由模糊至清晰。

  “宋茗。”溫和的男聲響起,在空蕩蕩的廳堂裡回蕩,顯出幾分幽然,“今日喚你過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與你說。”

  這一句話,與數年前一模一樣。

  冷香越發濃郁起來。

  宋茗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片刻後,他猛然睜大了眼,三兩步就沖到那那人面前,失聲:“溫宗主!”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震驚和恐懼交錯了,讓他神色看起來很怪異。

  溫儒俊雅的男人仿佛看不到他的怪異,隻溫和道:“當年我曾與你約定,由你暫任宗主之位,若我徒沈知弦心疾愈了,你便将宗主之位交還與他。眼下他已無大礙,為何你還坐着這位子?”

  宋茗想也不想地就反駁:“你我何曾有這般約定!”

  溫宗主被他這麼一喝,頓了頓,緩慢道:“當年你信誓旦旦地保證,如今是翻臉不認了?”

  宋茗神色猙獰,他顧不得思考這兒為什麼會出現一個溫宗主,堆積了許多年的憤恨和不甘讓他有些喪失理智,他怒道:“憑什麼!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沈知弦他憑什麼要奪走我這一切!”

  “你太不公!偏心至此!”宋茗厲聲道,“我百般努力,于你眼中什麼都不是,沈知弦算個什麼,他隻是個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廢物!”

  他近乎聲嘶力竭,眼前人影恍惚中一會兒變成了沈知弦,一會兒又變成了溫宗主,但無論是哪個人,都叫他無法抑制地痛恨。

  或許曾經他是感激溫宗主的,但在一次次的努力被人忽視和否認之後,這感激就變成了恨。

  這宗主之位本不屬于他,隻是他暫代的久了,漸漸地也就想占為己有了。

  門忽然被叩響,明明聲音不大,落在宋茗耳中卻如雷鳴。他猝然回頭,那門不知何時又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個小弟子恭敬地站在門口:“……溫宗主閉關了。”

  宋茗聽見自己平靜地聲音:“好,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沒有波瀾,平和如常,但沒有人知道,他的心陡然劇烈跳動起來,興奮與緊張攥住了他整顆心髒,他壓了壓翻滾的情緒,大步大步地朝外走去。

  四周場景如湖面水波般漾起漣漪,漸漸變成了另一個模樣。緻幻的冷香萦繞在四周,侵蝕着宋茗的意識。于是這本該是很詭異的場景,宋茗是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

  宋茗正站在一扇門前。

  閉關準備升階渡劫的溫宗主就在這屋裡面。

  他眼底流露出猶豫和掙紮,片刻後還是漸漸變得堅定。他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時便帶上了慌張:“宗主!宗主!師弟出事了!”

  閉關之中當不理任何事,但宋茗知道,沈知弦就是溫宗主的軟肋。

  果不其然,那門開了,溫宗主盤膝坐在榻上,神色緊繃:“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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