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一醒來,狀況就全然變了。
她靠在周廳懷中,像是魔怔了,嘴巴裡一直呢喃着帶她走,甚至有哭腔,蒼白的小臉哭紅了,眼眶鼻尖,下巴都落着點點的紅。
那樣子太易碎。
連站在房門外的杜挽看了都于心不忍,偷偷發了消息通知周嘉也。
段寒成還是不願意讓元霜走,他明白,這一走,他再想找人,恐怕要到都柏林去了,那裡是周廳的地方,他想要帶走元霜,恐怕太畏手畏腳。
“她身上還有傷,傷口剛縫合,今天先住在這裡,明天再走。”這是段寒成最後的要求了,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
他措手不及,沒準備。
如果有一晚上的時間,也算足夠了。
周廳不是傻子,不是看不透段寒成的心思,“段先生,我想我有能力帶我的未婚妻去醫院,所以還是不勞你操心了。”
段寒成很想要碰一碰她,哪怕說上一句話,可元霜不看他,一眼都不看,鑽進周廳的懷裡,像是在尋找安全栖身之所的鳥類,哪怕生着翅膀,也不肯去其他地方了。
有火在燒,悲情的種子也在擴大。
段寒成收起了自己的小心翼翼,“你要帶走元霜,最起碼要知會她的父母,不然我沒辦法将元霜交給你,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這是他窮途末路後給自己想到的拖延時間的辦法。
周廳什麼都知道,他摟着元霜的肩頸,将她護在了自己的懷裡,跟段寒成對視,誰也不落下風,“那麻煩段先生盡快打個電話告知,元霜現在很不舒服,她很不想待在這裡。”
他說的是告知,而不是詢問。
這種文字遊戲,段寒成聽得出來,“必須要周叔叔跟樊姨的同意後,你才能帶走元霜,明白嗎?”—
電話打了過去,周蒼是在書房裡接的電話,周嘉也站在他面前,剛争論了一番,這會兒面紅耳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