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霆接起電話，聲音一如往常，淡淡道：“喂。”

　　郝玉雪的手指就捏着自己的衣襟，聽到冷夜霆的聲音，她像是久旱的荒土迎來一場大雨，深深閉上了眼睛，面上露出欣慰。

　　冷夜霆非常有耐心，沉默等着。

　　好一陣，郝玉雪道：“夜霆……你這段時間是怎麼思考關于我的事的？”

　　衛顔舉起手裡的紙牌，沖冷夜霆指了指，要他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冷夜霆目光無奈又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對電話裡的郝玉雪道：“你離開星光苑了。”

　　“……對。”

　　“你恨我？”

　　郝玉雪一愣：“什麼？”

　　“你如果不恨我，為什麼将星光苑糟踐成那樣。”

　　郝玉雪抿唇，思緒有些亂。

　　她這幾天一直醉生夢死，不是酒就是藥，星光苑被糟踐了嗎？

　　她是有點印象，可是，她覺得……還好啊！

　　郝玉雪落寞地笑了：“夜霆，你錯了。”

　　“什麼？”

　　“我不會恨你，”郝玉雪低頭把玩着空掉得藥瓶，“你大錯特錯，錯得離譜，這個世界上，我看誰都讨厭，看誰都不喜，可唯獨你，我為什麼要不喜呢。”

　　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卻更深情：“哪怕你被别人蠱惑，因而讨厭我，要把我推出去，我都一次次地回來繼續找你了。夜霆，我離不開你，我真的很愛你。”

　　冷夜霆覺得這一通電話，他聽不下去了。

　　生平第一次，堂堂冷氏集團的冷大總裁，用幾乎求饒的目光看向衛顔。

　　衛顔卻非常“殘忍”地又舉起一張牌子，表示他表現很好，并示意他繼續。

　　冷夜霆聲音變冷：“星光苑裡的那些照片，我已經讓人取下來了，你選擇要，還是不要？”

　　郝玉雪不理解：“為什麼要取下來！？”

　　“你被我解雇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扯。”

　　“夜霆！”郝玉雪的聲音帶起哭腔，“可是你忘了嗎？我們兩個人在工作之外，還有情侶關系啊！”

　　冷夜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淡聲道：“你在說什麼？”

　　“情侶，我們是情侶，你當初很愛我的！你忘了嗎？！”

　　冷夜霆擡起眼睛看向衛顔。

　　衛顔坐在她對面，耳朵裡帶着手機藍牙監聽器。

　　她低下頭，手裡的鋼筆柔順絲滑地留下一行字，而後舉起紙來。

　　“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将自己都騙進去了。”

　　冷夜霆看了眼，收回視線。

　　郝玉雪還在那邊訴說衷腸，冷夜霆臉上已經沒有絲毫表情。

　　郝玉雪停了下來，很輕地道：“……冷夜霆？”

　　冷夜霆張了張唇瓣，到底還是将衛顔安排得那幾句話說了出來：“郝玉雪，也許，我是愛過你，但是現在，我對你沒有一點感覺了。”

　　郝玉雪捏着手機，僵硬在電話那邊：“你，你說什麼，夜霆？你剛才說，你愛過我？”

　　衛顔舉起紙牌，沖冷夜霆指了指。

　　冷夜霆生平第一次有一種要瘋的感覺。

　　他看着寫在紙上得那些話，衛顔甚至連語氣要求都給他标好了。

　　冷夜霆按照她所标注的“緩慢”“猶豫”，很輕很輕地道：“或許，我的确為你心動過，你的眼睛很有特色。”

　　說着，冷夜霆的黑眸落在了衛顔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