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伸手接住香煙,眼神微詫。
他沒有多問,躬身收起桌上的資料:“那就等着小秦總的好消息。不過這件事不宜再耽擱,市設計院那邊很着急,已經申請了下周開庭。”
秦斯越沒有接話,隻将桌上的火機抛給他:“嘗嘗這煙,看味道如何?”
陳律雙手接下,淡淡搖頭:“抱歉,不會抽。但小秦總給的還是要嘗嘗,您的品味肯定不差。”
他宣誓似地晃了晃手中的東西,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門合上,夜廷淡笑:“這小子人不錯,還挺坦率的。”
“呵!”秦斯越冷哼一聲,面色清冷:“找個機會讓他離開正陽。”
“啊?”夜廷愣住。
秦斯越側眸,嫌棄地睨他一眼:“就說是我的意思,惦記我女人的人,不能留在身邊。”
夜廷咽了口唾沫,悻悻地豎起大拇指:“您更坦率……”
這醋吃的……絕絕子。
……
傍晚時分。
姜玫陪着蘇檸,将蘇彤送到學校寝室樓下。
蘇檸心疼地替妹妹捋了捋頭發:“好好學習,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蘇彤乖巧地點頭,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姐,你也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多想。”
蘇檸欣慰的點頭:“乖,去吧!”
蘇彤輕輕地抱了抱她,才轉身上樓。
一離開蘇檸和姜玫的視線,她嘴角就勾起冷笑。
傻逼,等我這周從學校放假,你就該徹底跟越哥分手了!
姜玫挽着蘇檸離開。
兩人剛走出校門,就見到等在外面的夜廷。
夜廷禮貌地朝她們笑笑,指了指不遠處那輛低調的商務車:“蘇小姐,越哥想跟你聊兩句。”
“呸,他想得美!”
姜玫将蘇檸往身後一拉,整個人大馬金刀地擋在前面。
夜廷視線越過她的肩膀,看向蘇檸,臉上依舊保持着笑意:“蘇小姐,要是讓越哥親自下來,恐怕就不太好了。”
他們現在都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暗處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
哪怕就是被路人偷拍幾張照片放到網上,都不用動腦子,各種八卦的标題就能出來一大堆。
什麼舊情難忘,當街撕逼……
姜玫臉色微變,顯然也想到這種可能。
但她還是堅定地擋在蘇檸面前:“想威脅我們?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她說着,就拿出電話。
下一秒,手就被蘇檸按住。
蘇檸看着她的眼睛,搖了搖頭:“沒事,光天化日,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從那聲“滾”之後,他們就已經泾渭分明。
想到這一次可能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她就心如刀絞。
可一閉上眼睛,她眼前就浮現出秦思蘭驚恐的眼神和蘇櫻華的威脅。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無論如何她都要走下去,絕對不能軟弱,更不能連累無辜!
姜玫動了動唇,終究是沒再勸,隻惡狠狠地對夜廷道:“你們要是敢帶走她,我就立刻報警。”
“沒問題。”夜廷淡笑點頭,一派紳士。
蘇檸緩步上車,車門“砰”地在她身後關閉。
夜廷沒有跟上去,隻盡職盡責地守在外面,坦然承受着姜玫的眼刀洗禮。
車内。
密閉的空間裡,全是男人熟悉的清冽氣息夾雜着淡淡煙草味。
蘇檸的心緊了緊,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她以為以秦斯越的性格,會開門見山跟她說點什麼……
可秦斯越靠坐在椅子上,膝上放着一台電腦,正飛快地操作着,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專注的男人最有魅力,何況他還有一張那樣好看的臉。
蘇檸看着他沉靜的側顔,隻覺得兇前裡壓抑的喜歡和難過全都洶湧而出,幾乎将她整個人淹沒。
她用力地攥緊掌心,讓指甲嵌進掌心。
錐心的疼痛傳來,她保持清醒,冷聲開口:“如果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她略微停頓幾秒,見他還是沒有反應,直接轉身。
下一秒,她的手被一隻大手握住。
寬厚的掌心,溫暖、幹燥。
蘇檸感覺自己的心顫了顫,下意識回頭,正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神。
他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卻仿佛漩渦能将人吸進去。
又似一面鏡子,照進人心……
蘇檸聽見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慌忙移開視線。
她目光這樣不經意地一掃,落在電腦屏幕上,蓦地瞪大眼睛。
上面正在播放的,竟然是島國動作片!
就是之前她和秦斯越在書房一起看的那種!
蘇檸隻覺腦子哄的一聲,立刻就要轉身離開。
可她的手卻還被秦斯越抓着。
秦斯越一個用力,直接将她整個人拉了回去。
狹小的車内空間,連腰都直不起。
蘇檸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坐在秦斯越身上。
堅實的肌肉,溫熱的觸感,熟悉感覺灼得她手腳虛軟,臉一下子紅了。
秦斯越抱着懷中的軟玉溫香,鼻翼不着痕迹地吸了吸。
他附在她耳邊,吐出的每個字都冷冽如冰:“今天喜歡哪個姿勢,選一個?”
蘇檸的心顫了顫,整個人如墜冰窖。
她雪白着臉,用力掰開他的手:“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們之間,結束了!秦斯越,你要點臉!”
“呵!結束?”秦斯越冷笑,雙手鐵鉗般捏住她纖白的皓腕:“蘇檸,你可真自信,我和你開始過,恩?”
蘇檸一怔,面上的皿色又褪了幾分。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他不但全盤否定了她,還否定了他們所有的過去!
想到那些溫柔的日日夜夜,蘇檸心如刀絞。
應該的,都是應該的!
他是殺伐果決的秦家三少,是動動手指就能讓無數人瑟瑟發抖的秦斯越,這才是他本來該有的樣子!
她不過是個需要依附他才能活下去的小小蝼蟻,怎麼配入他的眼?
可即便是蝼蟻,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
蘇檸回眸,狠狠地睨着那張俊美如俦的臉:“秦斯越,你無恥!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又是成年人,玩膩了就走。你這樣糾纏,有意思嗎?”
秦斯越勾唇,一手禁锢住蘇檸的腰肢,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你想靠近就靠近,想欺騙就欺騙,現在又想走就走?你把我秦斯越當什麼,恩?”
他逼視着她的眼睛,目光如炬,氣質如冰。
蘇檸看着倒映在她眼中的自己,宛如置身在冰天雪地,火烤油烹。
她沒有騙他,她沒有!
可她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
她努力控制住情緒,挑釁地輕笑:“沒想到小秦總這麼玩不起呀?”
略帶上翹的尾音,貓爪似地撓過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