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凝有些無奈的看了眼秦朗,有人護着了不起啊?
他這個煉骨境八重的年輕強者,以前怕過誰啊?
現在倒好,連個秦朗都拿捏不動。
另外他有些不明白馬丞坤什麼時候也成了秦朗的師父了?
靈武霄是秦朗的師父,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
但馬丞坤成了秦朗的師父,卻沒有讓他預料到。
這下子,他想找茬八極宗都困難了。
靈武霄以前是八極宗的人,雖然如今已經自立門戶,可他也知道靈武霄和靈武淩是親兄弟。
靈武淩既然死了,靈武霄過來就是為了葬禮。
自己在這個時候如果還要繼續鬧事的話,可就是自取滅亡。
靈武霄絕對不會把金山書院放在眼裡,哪怕是他老爹來了,都未必能讨半點好處。
想到這裡,金羽凝也隻能歎了口氣,暫時放過八極宗。
可他們金山書院很憋屈,八極宗拒不履行江湖規矩。
現在他們金山書院丢臉丢大了,明明是勝利的一方,卻要時不時堵在八極宗的山門來索要八極心法。
八極宗自己不嫌丢人,他們都覺得丢臉。
“金羽凝見過靈老,馬老。”
金羽凝不敢怠慢,朝着靈武霄和馬丞坤行禮。
靈武霄沒搭理他,甚至都沒搭理八極宗八俠,直接朝着山上的祖師爺大殿走去。
馬丞坤倒是駐足在這裡,見到金羽凝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小子帶這麼多人,想幹什麼啊?”
“回馬老,這件事說起來複雜,等馬老有時間去金山書院,我父親會告訴您。”
金羽凝見到這種場合,已經不适合自己在這裡。
他揮了揮手,對五百多名金山書院的弟子喊道:“我們走。”
打又打不了,留在這裡隻能是丢人現眼。
别說是他在這裡,就算是他老爹親自來了,也奈何不了八極宗了。
靈武霄和馬丞坤,他老爹誰都幹不過。
秦朗面帶笑意的望着金羽凝帶着弟子狼狽的離去,隻覺得好笑。
但也越發的明白一個道理,古武江湖界也是一個深谙叢林法則規矩的地方,誰的拳頭大,誰的實力強,誰就能夠立于不敗之地。
國家和國家之間也同樣如此。
龍國如今還不夠強,依舊能夠遇到很多麻煩事,以及憋屈事。
所以除了變強這一條路,别無他法。
八極宗也一樣如此,千年傳承的宗門,因為一場敗局,而導緻八極宗丢臉又丢人。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
“二師父,你怎麼和師父一起過來了?”
秦朗走到馬丞坤身前,他覺得詫異。
馬丞坤已經離開秦家好幾天了,他這次回東江市都沒見到馬丞坤。
可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看到馬丞坤。
“我這幾天去訪友,這不剛回來,就遇到這事了。”
馬丞坤指了指八極宗的山門,然後邁步朝着祖師爺大殿走去。
秦朗轉身跟上去,沒再多說什麼。
段一橋則是松了口氣,危局暫時解決掉了。
當然也隻是初步解決,想要徹底解決和金山書院之間的敵對關系。
隻能把八極心法交給金山書院,可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丢臉的是八極宗。
但這些煩惱之事,暫時隻能抛開,專心的為老宗主舉行葬禮才是正事。
叔爺也回來了,這讓段一橋有些激動。
一位煉骨境九重巅峰的叔爺,勢必會成為八極宗的底氣。
他這個時候還不知道靈武霄突破到鍛魂境一重的消息,還以為靈武霄是煉骨境九重巅峰。
而且他幻想的挺美,想讓靈武霄回八極宗,引領他們八極宗。
不得不說,段一橋想的很美,但事實或許會很殘酷。
大殿内。
靈武霄獨自一人站在棺材前面,盯着金木棺材默然不語。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面對自己親兄長,就躺在自己身前,心裡有些空落。
當年的一幕幕都像是過電影一樣,一個嚣張跋扈,心眼小的大哥,把師兄秦鳳山和自己趕出八極宗。
六十年再也沒有半句聯系。
如今重歸八極宗,卻見到了大哥的枯骨與棺材。
靈武霄歎了口氣,拿起三根香點燃,插在棺材前面的香爐上。
“塵歸塵,土歸土,你和我與師兄秦鳳山之間的恩怨,到此了結。”
“也不知道你到下面,會不會見到師兄。”
“見到他之後,你也許會覺得丢臉吧?”
“事實證明了,最優秀的是師兄秦鳳山,他成了龍國的英雄,所有龍國人都記着他的好。”
“而你雖然得到了八極宗的宗主之位,可也就是個宗主而已。”
“你和他之間,比不了。”
靈武霄也不怕這個時候得罪誰,他要把心裡面的話,痛痛快快的說個明白。
幾十年時間裡,他唯一覺得心不甘的,就是這件事。
秦朗走到大殿門口,聽到師父正在一人自語,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轉過身去朝着段一橋等人擺手。
“先别進去。”
秦朗沒說理由,但段一橋幾個人都不敢忤逆。
各自離開,各做其事。
秦朗坐在大殿對面的石頭上,覺得有些無聊。
懷裡的婚帖都焐熱了,也沒送出去。
忽然眼前一花,緊接着身旁的石頭上多了一個人。
擡起頭望去,讓他有些詫異,竟然是玄厄道人。
隻見玄厄道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甚至眼中含着怒火。
“你們師徒都來了,是不是想搶宗主之位?”
玄厄道人怒目瞪着秦朗,沉聲發問。
他從一開始問的就是這句話,現在依舊是這句話。
秦朗皺起眉頭瞥了眼玄厄道人,覺得他心裡的執念太深,另外把宗主的位置看的太過于重了。
而且這種小人之心,讓秦朗覺得不舒服。
“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裡,沒有人搶你宗主之位,我也好,我師父也罷,都沒興趣。”
“況且就算我們搶,憑你能攔住嗎?”
秦朗不屑的嗤笑一聲,區區煉骨境四重的玄厄,連自己都打不過,更何況師父。
若師父真想收回家主之位的話,那就收吧。
憑這個玄厄道人做宗主,秦朗真擔心有朝一日八極宗徹底敗亡。
自己那個師伯的眼光還真不怎麼好,即便這是他撫養的孤兒。
從小經曆這麼多的挫折,卻不代表能夠做好一個宗主。
如果靈武淩把宗主的位置交給段一橋,秦朗還覺得八極宗有希望。
但交給玄厄道人,恕秦朗難以看好他。
“希望你記住你的話!”
玄厄道人冷哼一聲,轉身徑直朝着大殿走去。
秦朗看他想要入殿,擡手想喊他一句。
不過話到嘴邊也沒吐出去,任由他去吧。
不管如何也是八極宗的宗主了,他想去哪就去哪,誰能管他?
可如果他進大殿是想挑釁師父,那麼隻能說他找錯人了。
還真的讓秦朗猜對了,或者說玄厄道人的腦回路很奇葩。
他進了大殿之後,對靈武霄說的第一句話,就讓秦朗後脊梁發寒。
“你拜祭完了沒有?拜祭完可以滾了!”
秦朗就沒見過誰敢和師父這麼說話,有史以來第一人就是玄厄道人。
幹的真是漂亮…
秦朗捂臉不敢去看玄厄的結局。
不僅僅是他,包括段一橋在内的八俠,以及八極宗的十幾個重要的長老們,都傻了眼。
他就這麼說話?
對面站着的可是靈武霄啊,他們的叔爺(叔祖)。
靈武霄皺起眉頭,突然被玄厄打斷了心裡話,讓他怒火大升。
若是往常倒也不會這麼生氣,今日他兄長之死,他要和過去做個了斷。
偏偏玄厄道人的一句可以滾了,将靈武霄剩下沒發洩出去的戾氣,都轉給了玄厄。
“你就是靈武淩收養的小徒弟?”靈武霄不鹹不淡的瞥了眼玄厄,問他。
玄厄皺着眉頭,不喜歡靈武霄的這種口吻。
仿佛感覺他被小瞧了一樣。
“我現在是八極宗的宗主。”玄厄道人挺起兇膛,俊俏的臉上全都是自傲。
從此開始,八極宗由他掌控。
段一橋首座也好,八俠也罷,都隻能在他手底下做事。
他以後就是繼承師父的不二人選。
靈武霄看了眼玄厄,而後轉身看向秦朗,朝着自己徒弟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
秦朗不知道師父要做什麼,但不能不進去。
秦朗快走幾步,走進大殿,站在靈武霄身前。
靈武霄又指了指門外的段一橋幾個人。
不需要多說什麼,段一橋幾個人就屁颠的走了進來。
“我宣布,八極宗的宗主,由秦朗接任。”
靈武霄看都不看玄厄道人,直接指着秦朗,對段一橋等人開口宣布。
靈武霄的語氣極為堅決,根本不給任何人反駁的餘地和機會。
段一橋和其他七俠也被吓了一跳,誰都沒想到靈武霄做出這種決定。
就連馬丞坤都被吓壞了,原來靈武霄來到八極宗,不僅是拜祭靈武淩,還想奪位來着?
秦朗張着嘴巴,瞪大眼睛,整個人都被驚傻了。
師父,你别搞事啊…
我來這裡就是想送個婚帖,怎麼就…
靈武霄知道徒弟心裡發懵,可這個八極宗的宗主還必須讓秦朗做。
不為别的,隻為還債。
當年大哥靈武淩欠下的債,今日了結它。
本來這個宗主的位置就應該是秦鳳山的。
但師兄秦鳳山已死,那就由秦朗接任自家大爺爺的位置,合情合理。
至于這個什麼玄厄,有多遠滾多遠。
被大哥溺愛過的孩子,堪當不了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