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瓦龍交出來,我不想廢話。”
孔照祥握着話柄,聽着話筒内傳來的清冷之聲,來自秦朗。
秦朗的這通電話距離手下的電話,隻差了一分鐘。
但是給與孔照祥的壓力,可想而知。
這邊自己兒子孔一泰滿臉炫耀的說他把趙庭給揍了一頓,是吩咐瓦叔也就是瓦龍動的手。
然後緊接着秦朗的電話就打來了,沒有意料之中的怒不可遏,也沒有興師問罪,隻是很冷淡的語氣,讓他交出瓦龍。
但這樣的态度,這樣的語氣,其實已經表明秦朗的怒火,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隻是因為如今的身份不一樣,所以秦朗尚且在克制罷了。
這還僅僅是秦朗知道趙庭被打,所表現出來的反應。
如果國王趙麒要是知道,自己剛封的乾親王,被他表弟的人給打了,你猜他是什麼想法?
一個是表弟,一個是親弟弟,雖然隻是同父異母,但是同父異母也是親兄弟。
并且這件事表現出來的可不僅僅是表弟和親兄弟之間的矛盾,而是趙麒這個國王剛冊封趙庭,趙庭就被打了。
這不就是打他趙麒的臉嗎?
堂堂的國王,新君即位,被如此打臉,趙麒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秦朗,這件事其實…”
孔照祥希望能夠解釋一下,解釋清楚這個誤會與矛盾。
但他的話剛要開口,就被秦朗給打斷了。
“我不聽解釋,要麼你把瓦龍交出來,要麼我去你家,打斷孔一泰的腿!”
秦朗的話,不可謂不強硬,直接逼着孔照祥表态。
要兒子還是要手下,你自己想清楚。
孔照祥的臉色頓時變的氣急敗壞,他好歹也是首宰,更是新朝的攝政大臣。
秦朗是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姓秦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孔照祥怒喝咆哮,今日的不順讓他幾乎變成一座火山。
現在秦朗的威脅,更是讓他怒不可遏,再也忍不住火氣,直接發飙。
“孔照祥,你兒子已經不止一次的惹怒了我,我給了他好幾次的機會,我給他機會,實則是給你臉。”
“但是我告訴你孔照祥,不要覺得你歲數大,地位高,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給你面子,你才是孔宰。”
“我不敬你,你什麼都不是!”
“我不說廢話,半個小時内,我就在京城别墅,我要看到瓦龍的人。”
“半個小時見不到瓦龍的人,一個小時内,我會讓你看到孔一泰的斷臂。”
嘟嘟嘟嘟…
秦朗的話說完了之後,話筒内隻剩下了嘟嘟的聲音。
孔照祥臉色陰沉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吼了一聲混蛋。
可是不管如何怒吼,這件事還是要解決。
而解決的辦法就是,要麼把瓦龍交出去,要麼隻能讓孔一泰遭罪。
其實很難做出選擇嗎?當然不是。
孔照祥當然知道,要選擇自己的親兒子。
問題是這可不是簡單的選擇題,瓦龍是自己家裡的客卿啊,如果把瓦龍交出去的話,其他客卿看到這裡,誰還敢給孔家賣命?
而且因為孔一泰的指使,瓦龍才出手打了趙庭。
可現在隻是把瓦龍交出去的話,也就意味着孔一泰這個下令之人,一點事情都沒有。
以後誰還敢給孔一泰做事?誰還敢給你們孔家做事?
萬一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這就是前車之鑒。
陰狠毒辣的小子,這陽謀如今是一個接着一個,根本不需要思考,就是一個完美無瑕的陽謀。
孔照祥不得不感慨,秦朗的這一招太狠了啊,幾乎逼着他做選擇,可是他根本沒辦法選擇。
無論是孔一泰還是瓦龍,似乎都不能交出去。
可是不交出去的話,還不行。
因為秦朗給出了解決的辦法,其實很好選啊,就交出瓦龍就可以,至少不了解事情的其他人,都會是這個想法。
若是國王趙麒知道秦朗給出的解決辦法,他也會讓自己選這個。
可自己要是不選的話,那可就是逼着國王趙麒親自下命令。
這才是秦朗最狠毒的地方所在啊,這小子把自己堵在了牆角,必須做選擇。
“爸,不能交人。”
孔一泰在一旁聽了個完整之後,臉色很難看,語氣也很不好聽。
孔照祥望着兒子這般,心想着難道兒子有所高論?要是這樣的話,他還可以聽一聽。
“為什麼不能交人?”
孔照祥面帶期望之色的望着孔一泰,沉聲問道。
孔一泰滿臉随意的表情,更是随意的開口答道:“把瓦叔交出去,誰給我當打手啊?”
“滾!!”
孔照祥臉色一瞬間就變了,他就不應該對這個兒子有任何幻想,這小子就是個纨绔成性的狗東西,他要是能夠改好的話,除非母豬上樹。
“滾犢子,給我回房間,不許出去。”
“你敢偷着跑出去,秦朗會讓你生不如死,不要覺得老子在吓唬你。”
孔照祥是真的被兒子氣到了,這小子就是惹禍精。
他現在非常後悔,早知道這樣的話,三十年前就應該射牆上。
“噢,知道了爸。”孔一泰也被吓了一跳,聽到秦朗要讓自己生不如死,立馬臉色就慘白起來。
他對秦朗其實還是有些害怕的,以前也被秦朗教訓過,之前他還敢挑釁秦朗,但現在不敢了。
反倒是聽到秦朗的名字,他心裡面都是下意識的發顫。
其實這就是害怕的表現,可害怕的他依舊敢挑釁秦朗,打了他的徒弟。
不得不說,若論找死能力的話,孔一泰敢做第二個,沒人敢做第一。
“你想想辦法,總不能讓兒子就這麼像逃犯一樣的西躲東藏吧?”
趙元燕也急了,她也知道秦朗的手段有多麼狠,這要是把兒子抓住的話,肯定少不了皮肉之苦。
“我有什麼辦法?你兒子做的好事,現在讓我來擦屁股!”
孔照祥怒吼着咆哮,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小子從出生到現在,就沒讓自己痛快過,反而喜歡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跟我吼什麼吼?無能,就知道對我們發脾氣,有能耐你去找秦朗吼啊?”
趙元燕可不慣着孔照祥,見後者敢罵自己,立馬吼了回去。
“夏蟲不語冰,氣死我了!”
孔照祥一拍桌子,氣呼呼的站起身來,轉身離開書房,直奔樓上。
“你說誰是蟲?你給我站住!”
趙元燕見孔照祥竟然開口暗諷自己,頓時不依不饒的追着孔照祥上樓,自然難免爆發一番激烈的矛盾沖突,言語互罵。
孔一泰轉了轉眼珠,自己的老爸老媽在吵架,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溜出去了?
不就是不被秦朗抓住嗎?自己大不了去通州呗。
通州就在京城的南邊,距離隻有八十公裡,難道秦朗還能追到通州去嗎?
想到這,孔一泰嘿嘿一笑,然後趁着傍晚的落日,推開書房的窗戶,一點點的爬了下去。
砰的一聲,孔一泰穩穩的跳出了别墅,落在了地上。
“嘿,小爺去也!”
孔一泰咧着嘴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轉過身去。
這一轉身不要緊,隻見面前突然多了一張大臉,險些撞在自己的臉上。
“啊!”
孔一泰頓時被吓了一跳,雙腿一軟,直接被吓的跌坐在地上。
“你…嗚…”
孔一泰指着這個人剛要開口,嘴巴就被捂住了,然後一個黑色袋子直接套在了孔一泰的身上。
很快,别墅北牆這裡,就沒了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