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吃驚,人嘛,還能永生啊?”
“無非是早死和晚死而已,我也六十有二了,做了近三十年的國王,夠本了!”
趙懿微笑着開口,沒有一點對死亡的恐懼。
或許這就是作為帝王的霸氣,哪怕他這個帝王多少有些軟弱,仁慈,可終究也是帝王。
他不相信古代帝王所謂的長生不老之術,他隻相信壽命天定。
該死的時候,就去死。
“兩位愛卿,今日叫你們過來,咳咳…”
趙懿捂着嘴咳嗽一聲,連忙用手帕擦嘴,又咳出一小口黑色的皿卡來。
他把手帕握在手裡面,嘴角不帶半點鮮皿的繼續開口說道:“叫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做一件事。”
“李玄狂,你這個北狂王,立馬回關外省鎮守,在新君登基之前,不要離開關外三區。”
“胡英毅,命令你的海軍,暫時撤回領海線内,二十小時啟動防禦雷達,在新君登基之前,不得離開領海線。”
“關外省以北是北牧國,還有東瓯國,以及北H國,雖然不見得會出事,但也要防備着一些,小心謹慎。”
“胡英毅,出去之後不許聲張我病重之事,避免出現朝堂混亂。”
“你馬上回将部,将秦昭元帥叫過來,我有話和他說,還有陸軍首将趙剛,空軍首将錢一行,武裝首将唐豐臣,後勤首将柴景雄,預備軍首将鄭天明。”
趙懿這一口氣說了很多很多話,說完了之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鮮皿直接飛濺而出,将黑色的手帕都弄濕了。
胡英毅和李玄狂這才看出來,趙懿咳出來的竟然是鮮皿。
李玄狂立即開口道:“國王,秦銮通就在京城,為何…”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趙懿擺手制止。
“治不好了,肝癌晚期,擴散到了胃和肺部,肺部也是肺癌後期。”
“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傳說中的神仙來了,也沒用。”
李玄狂聽後不再開口了,連秦銮通的醫術都救不了命,那真的是沒機會。
“胡英毅,你去吧。”
趙懿看向胡英毅,微笑着擺了擺手,眼中滿是留戀之色,因為他很清楚,這一次見胡英毅,很有可能是最後一面。
他的這位海軍首将,與自己最後的訣别一面。
胡英毅也一清二楚,所以他往後走的時候,幾乎是一步三回頭,這位國王在位二十九年半,隻差半年就滿三十年。
做太子也有八年之久,可以說做君,趙懿一共是三十七年多。
在位期間,政通人和,龍國GDP平均每年提升速度幾乎像動車一樣快,每年至少以15%的速度向上奔着,從趙懿剛接手這個國家時候的8萬億國民經濟總值,用了五年時間就變成30萬億國民經濟總值,十年時間達到了50萬億,二十年時間突破了100萬億。
而現在截止去年的年底,龍國的國民生産總值一共是125萬億,平均人均GDP是30萬龍币,5萬異元,近4萬歐元。
這樣的成績,全都是趙懿治下帶來的,縱然不全都是他的功勞,卻也是以他為首的朝堂高層,龍國各行業,老百姓共同努力,才有了今天。
在他治下,這三十年的時間以來,一共打過兩場戰争,也就是最近一年的對南Y國,以及對異國海軍,兩戰兩勝。
可以說為他做了最好的武功。
不然的話,他到死也隻是一個仁君,手裡面沒有武功傍身,很難和他父王太宗,以及爺爺太祖相比。
現在他不怕了,在他臨死之前,這一年的時間武功回來了。
文治武功,他都不缺。
他可以告慰列祖列宗,他趙懿沒給趙家皇族丢臉,他不僅穩穩的接住了這江山,還把這個江山治理好了!
趙懿給自己打80分,這已經是很高的分數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在他的治下,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基層不作為越來越嚴重。
但是他也不是神,怎麼可能全都解決了?
世界上本身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啊,留一些給後人解決去吧。
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不必去管那麼多。
“李玄狂,你和秦朗是親兄弟吧?”
趙懿收回目光,從胡英毅消失的地方回過神來,便看向李玄狂,微笑着問道。
而且這一問,就直接奔着中心而去。
李玄狂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更是心中狂跳忐忑,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趙懿竟然會揭穿自己和秦朗之間的兄弟關系。
要知道他和秦朗全都避諱這個話題,誰都沒有提起來。
而且平時的交往也都是淺嘗即止,根本不會留給别人任何看法和懷疑的念頭。
可沒想到就是這樣的小心翼翼處理關系,還是被趙懿叫破了底子。
這一瞬間,李玄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趙懿才好,難道要直接承認嗎?還是打死都不承認?又或者趙懿就是故意吓唬自己?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想要咋唬一下,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李玄狂面色未變,這就是城府極深的表現,不管心裡面多麼慌亂,至少臉色如常。
“國王這話是什麼意思?臣不懂。”李玄狂搖了搖頭,臉色滿是疑慮和不解。
趙懿古怪的看着李玄狂,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也不再聊這個話題,而是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也退下吧,早點回關外省。”
“然後等待新君即位,你再來京城祝賀。”
他也很累了,說了這麼多的話,現在隻覺得全身都要撕裂一樣的痛,這種痛直達骨髓和靈魂。
“是!”
李玄狂點了點頭,抱着拳頭準備退下。
就在他要退出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趙懿幽深的問:“你和秦朗,若隻能活一個,活誰?”
驚,驚出一身冷汗,瞬間李玄狂整個人都麻了,全身上下冰冷一片。
“去吧,你們兩個都能活,都死不了。”
趙懿笑了,繼續朝着李玄狂擺手。
李玄狂根本不敢回頭,加快了腳步速度,離開了紫龍閣。
等到離開紫龍閣之後,他坐着車,讓司機把車加快速度,直奔國際機場,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關外省,絕對不能留在京城。
他終于知道,先前和秦朗一起坐車回到京城時,那種感覺哪裡來的了。
就是現在,這種危機感,太足了。
他甚至聞到了自己的皿腥味,所以絕對不能繼續留在京城,必須要走。
他去國際機場,而秦朗已經到了方寸山。
在方寸山之上,見到了村姑一般打扮的同天會的副會長安娜,以及穿着一身紫色道袍的玄厄道人,還有坐在躺椅上面的師父靈武霄。
刀疤叔不在,大伯父秦銮通也不在。
“師父,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