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被阙主的犀利問話方式弄的有些不适,但還是調整一下呼吸節奏和思路,用沉穩的語氣繼續回答秦朗。
“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的兩名潛伏在酒店的成員問了一下,大概是這個叫譚建的搞垮了紀佳所在的公司,并且把紀佳所在公司的董事長送進了監獄,據說判了三年零五個月。”
“紀佳一個人苦苦支撐公司,沒想到今日竟然被公司的高層反水背叛,那位高層背叛到譚建那邊,讓紀佳一敗塗地。”
“紀佳受不了這種打擊,就深夜去了酒吧,沒想到被精心計劃的譚建所算計,酒水裡面不幹淨,之後就被譚建撿屍,然後來到皇庭酒店。”
“具體的詳細,我還不太清楚,兩個成員還在酒店内,安撫着紀佳小姐。”
秦朗聽到這裡,便再也聽不下去了,他隻關注一個重點,紀佳公司的董事長被判刑。
譚哲被判了刑?三年多的刑罰?到底犯了什麼事?
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可絕對不是小事,而且譚哲已經是幾十億大集團的董事長了,能夠把一位董事長送進監獄裡面,對手的能量不可小觑。
想到這裡的秦朗,猛然間腦中閃過幾個碎片化的記憶點,之後恍然所悟,這才想起了譚建是誰。
蘇傾慕的老同學,更是蘇傾慕的追求者,同時也是綠葉集團的董事長,曾經在東江市與通州市都和自己有過沖突。
當時自己似乎為了譚家祖傳的牌匾,在離省的臨乾市,譚哲大伯家裡,與譚建起了一次沖突,那次他找到姬家的姬文叢老爺子,想要力壓自己,用朝堂人脈,用全力壓垮自己。
當然最終譚建沒有成功,因為秦朗和姬家的關系不凡,和姬文叢老爺子的關系也很好。
從那次沖突之後,再也沒有和譚建有過任何交集點。
沒想到時隔幾個月的時間,秦朗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竟然把自己好朋友譚哲卷在了裡面。
一股怒火從秦朗心口直竄額頭,繼而全身都爆發出狂暴的怒火。
酒店内的兩個前台女孩都被秦朗突然爆發的怒火,吓的嬌軀發顫,瑟瑟發抖的盯着秦朗。
秦朗這一刻的樣子,好像要殺人一樣。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秦朗的确想殺人了。
自己當初對譚建太過于放縱,或者說根本沒有把這個譚建當成是對手,沒想到會在今日今時被他反噬咬了一口。
譚哲進監獄,譚氏集團被譚建所搞垮,關鍵他針對的還是自己啊。
譚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又或者真的是為了報複與利益,不顧一切的得罪自己。
他真的不明白,把自己得罪死的話,他也會死嗎?
秦朗隐約覺得這裡面不簡單,肯定沒有表面這麼簡單。
不過秦朗沒那麼多時間去思考,他要上樓,他要去見一見紀家,了解最詳細的情況。
正好譚建也在酒店樓上,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他跑掉,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管譚哲的事情到底誰對誰錯。
秦朗發誓這一次會讓譚建感受到寒冷徹骨般的冷意和恐懼,讓他生不如死。
挂斷陳群的電話,秦朗邁步朝着電梯走去。
身後的秦道九自然一言不發的緊随其後,跟在家主身後,兩個人一起打開電梯,朝着十九樓而去。
叮的一聲,電梯門再次打開。
秦朗和秦道九已經來到了十九層樓,走廊左右全都是酒店房間,昏暗發黃的燈光把整個酒店映襯的有些陰森。
根據牆上的标牌指引,秦朗來到了1901号房間,在走廊的最裡面。
酒店的房門是打開的,裡面的燈光通亮,隐約傳來女人的抽泣聲。
秦朗看了眼秦道九,後者秒懂,立馬站在酒店門口,沒有跟進去。
秦朗自己一個人朝着酒店房間走去,裡面的空間很大,這是一個豪華的大床房,空間大概有一百平米左右,外面還有陽台可以賞景色。
席夢思白色床上,紀家披着被撕成乞丐服一樣的外套,垂着頭抹着眼淚,時不時抽泣幾下。
靠近陽台的地方,站着兩個服務生一樣打扮的年輕男子,隻不過氣質一點都不像是服務生。
的确不是服務生,他們是金阙組織通州市分舵的成員。
本來在酒店是需要隐蔽潛伏着,以作準備需要他們的時候,沖上去。
隻是這一次意外,打亂了他們的陣腳和布局,讓他們不得不提前結束潛伏狀态。
譚建也在酒店房間裡面,隻不過是雙手抱頭的蹲在牆角處,肥膩的白肉露在外面。
秦朗一眼就看到了譚建,和上次見他最大的不同就是,這個譚建胖了,而且胖了不止二十斤,從一個年輕帥氣的貴族般人物,變成了油膩老總。
聽到酒店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兩個金阙組織成員頓時警惕的看了過來,當他們看到秦朗走進來的時候,明顯兩個人的目光先是一滞,緊接着面露激動之色的就要喊出聲來。
秦朗早有準備和預料,在他們要喊自己之前,立即揮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兩個成員強忍着心裡的激動與興奮,依舊老老實實的站在陽台前,沒有喊破秦朗身份。
隻是心裡面的激動是無論如何都消退不掉的,就如同女粉絲見到偶像一樣,這種夢想成真的感覺。
阙主對于每一位金阙組織的成員而言,就是人生的終究追求,每一個成員都夢想成為阙主,但嘗試過發現很難之後,就會很敬畏阙主。
阙主在他們心裡,就是精神支柱一般的靈魂人物。
這話暫且不提。
秦朗走進酒店,看到了譚建,看到了兩個金阙成員之後,最後把視線放在紀佳的身上。
和上次見面相比,這一次的紀佳明顯瘦了很多很多,也滄桑了不少。
她一個人苦苦支撐着公司,一個女孩子小小的身體卻擁有強大的精神力量,着實難得。
隻不過秦朗很難理解,紀佳為什麼不給自己打電話?
譚哲在出事的時候,竟然也沒給自己打過任何電話,這是什麼道理?
紀佳也聽到了酒店外面的腳步聲,緩緩擡起頭來,看到了更加成熟,更加有男人魅力的秦朗,她目光先是一怔,緊接着眼眶發紅的再次淚流下來,楚楚可憐的盯着秦朗,卻也不敢抱住秦朗。
秦朗結婚的時候,她聽說了,是從于菲的口中得知。
于菲嫁給了王明之後,過的一直很幸福,孩子都一歲了。
但即便她知道了,她也不敢去祝賀,更不敢打擾秦朗。
因為她很清楚,彼此之間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根本融入不進去秦朗的内心世界和所在的位置。
“你們兩個,先把他帶出去!”
秦朗掃了眼譚建,冷漠的開口。
兩個金阙成員聞言,二話不說直接夾住譚建的胳膊,連拖帶拽像是殺豬一樣的把譚建拽了出去。
在這過程之中,譚建劇烈的掙紮着,還時不時的用惡狠狠陰毒目光盯着秦朗,很顯然他認出了秦朗,心裡對秦朗的恨意再度流露。
秦朗沒有理會他,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哪怕做了很大的事情,依舊是小人物。
等到兩個金阙成員把譚建帶出去之後,秦朗緩步走上前,來到床頭邊,望着紀佳。
沉默了許久後,秦朗這才緩緩開口出聲問道:“你沒事吧?”
紀佳堅強的用手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堅強的搖了搖頭,露出幾絲笑意說道:“我沒事,多虧你的人,我沒有被侮辱。”
秦朗見紀佳并沒有被這樣的事情受到影響,也就松了口氣,放下心。
“譚氏集團,現在怎麼樣了?”
秦朗關注的重點,還是在譚哲身上,這也是自己親自前來的原因。
并不是他不重視紀佳,而是秦朗百分百相信金阙的成員可以營救成功,自然不必他親自出面。
可為了譚哲這個好兄弟,自己不得不親自來一趟。
紀佳眼中閃過幾絲暗淡,她知道秦朗出現并不是為了她而來,而是為了譚哲,為了他的好兄弟。
不過黯然的神色很快就隐藏起來,繼續帶着笑意的對秦朗說道:“譚氏集團現在還能勉強支撐,隻是譚哲現在進了監獄,而袁行道反叛到了譚建公司,帶走了一大部分的公司核心機密和公司股權與資金。”
“當初幾十億規模的譚氏集團,你所投資的集團,現在差不多就是一個空殼子,除了遍布大半省的譚氏酒樓之外,也沒剩下什麼。”
紀佳歎了口氣,說起集團的事情,她心裡面堵塞又無奈。
譚哲首先不是一個合格的老總,更不是一個合格的企業家,他心善良,而且為人古闆不會變通。
有些時候公司需要發展,需要大跨步,可就是因為譚哲太過于古闆,想求穩。
所以一步步錯失機會,這才會被譚建看到空子和缺點,以至于布局陰謀幾個月,譚氏集團差點被一擊緻命。
雖然譚氏集團還是沒有倒下,但譚哲卻被坑的進了監獄。
而這些紀佳顯然不能和秦朗說太多,以免被秦朗誤會,誤以為自己對譚哲不滿。
“譚哲是因為譚建,才進了監獄?”
“他犯了什麼事?”
秦朗沉聲開口,神色凝重的問。
這是秦朗最想知道的重點,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