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秦朗很早就洗漱完畢,走出卧室,來到主宅。
昨夜的國王電話,打來的多少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國王屈尊降貴的和自己道歉之後,又說了一下李玄狂和國際軍事法庭,之後沒有任何額外的要求。
秦朗也不知道國王趙懿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想讓自己參與進去,還是不參與。
倒是國王說的第一件事,秦朗很關注。
胡綏背後的勢力到底是不是同天會,如果是同天會的話,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為了離間自己和國王嗎?
秦朗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而且自己猜測胡綏背後可能站着同天會的金殿主白天明。
當然具體是什麼情況,秦朗并沒有特意了解。
一切隻等水落石出,秦朗相信國王,更相信龍國的情報組織,龍組。
如果連龍組也調查不出來的話,金阙組織情報系統,也不太可能有好消息。
“家主,怎麼起的這麼早?”
秦朗泡杯茶的功夫,秦道九就出現在了主宅門口。
他們幾個兄弟送的婚帖都很成功,除了秦道五之外,其他幾個勢力都沒有為難他們。
尤其是少林寺的延熹大師更是恭敬的接待了秦家子弟,親手接過婚帖,并且表示會參加婚禮,為秦朗與蘇傾慕送上佛門祝福。
戰山宗的情況也差不多,秦道九負責為戰山宗送婚帖。
隻因為當初在川蜀省的時候,除了秦朗之外,唯一和戰山宗打過交道的就是秦道九。
戰天鷹身為戰山宗的宗主,也願意來參加婚禮。
剩下一些江湖古武勢力,多數都是一些二流勢力,邀請與否都不是很重要。
另外就算是古武勢力,也不是誰都能有資格來參加婚禮的。
畢竟對應的龍國各大宰相,王爺和省級大高員,自然古武江湖強者的地位也不能太低。
否則就是雙向侮辱。
“你怎麼起這麼早?有事?”
秦朗放下茶杯,臉上挂着笑意的問了秦道九一句。
秦道九笑嘻嘻的走到秦朗身前,在左邊的椅子上坐下,一副興緻沖沖的開口:“老家主讓我負責婚禮的籌備工作,這兩天我要訂酒店,執行好安保工作,還要和東江市的治安局聯系一下,确保婚禮萬無一失。”
來的貴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不少都是龍國朝堂的大人物,安保這一塊絕對不能出問題。
另外是秦家的臉面問題,作為秦家的弟子,他可不能讓家主的婚禮太過于寒酸。
秦家現在可不差錢,蘇總還有蘇氏集團,同樣不差錢。
自然婚禮一定要精心和精美才行。
秦朗見他如此的高興,也知道秦家上下都為自己的婚事高興。
終究是秦家的大喜事,對于很久沒有喜事的秦家而言,自然要重視起來。
“也不必鋪張浪費,至于酒店,訂一家就夠了,主要是接待龍國方面的貴賓。”
“至于古武者的貴賓,放在咱們秦家就行。”
秦朗提點了兩句,但也沒說太多,畢竟不能打擊秦道九的積極性,以免他失望。
秦道九始終把籌備婚禮當成是秦家三十年以來,最大的事情來辦。
任何人都别想從他手裡面,抓走籌備婚禮的事情。
哪怕是他秦大哥,秦道一提過,也想參與進來,布置婚禮,他都沒同意。
大哥那個毛手毛腳,脾氣古怪又啰嗦的人,他要是布置婚禮…不敢想象那個場面。
這兩天秦家的氣氛非常的喜慶,雖然婚禮還有兩天的時間,可是已經在秦山上布置了紅綢,紅毯,紅燈籠以及彩燈。
一直從後山,拉扯到了秦山的山腳下。
夜晚整個秦家看起來,像是着火了一樣,紅彤彤的非常熱鬧。
明日就是祭祖了,婚禮之前需要拜祭祖宗,求秦家祖宗保佑秦家和蘇傾慕這對新人。
後日就是婚禮開始的日子。
屆時來到東江市和秦家的各行業的貴賓,數不勝數。
“家主您就放心吧,保證讓您和主母滿意。”秦道九揉搓着雙手,滿臉都是期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結婚。
剛喝了一口茶,秦道九進來。
再喝幾口茶,陳守則也進來了。
“道九,你出去,我和老秦說點事。”
隻不過陳守則的臉色很是凝重,尤其是看到秦道九之後,非但沒有打招呼,反而神色無比嚴肅‘驅逐’秦道九。
秦道九看到陳守則的臉色不太對勁,是真的嚴肅,并不是故意針對他。
所以秦道九也沒有任何不滿,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去。
陳守則看到秦道九離開之後,将房門緊緊的關上。
秦朗見到陳守則這個神色,心裡也是一緊。
“怎麼了?出事了?”
秦朗主動開口詢問,同時示意陳守則坐下。
但陳守則搖頭沒有動身,隻是站在主宅大廳内,看向秦朗,臉色難看的開口:“李玄狂的傷勢很不妙,加上有長途跋涉去了國外參加審判,我擔心他支撐不住。”
“昨天本來就想和你說的,但秦道五的傷很重,我隻能先給他理療。”
“今日我必須告訴你一聲,甚至要做好一些準備。”
陳守則的三句話,一句比一句猛,讓秦朗整個人都呆了。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會死?”
秦朗放下茶杯,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挺起腰杆。
他對李玄狂的情緒很是複雜,有五分恨意是因為前者站在孫遜林那邊給自己難堪。
還有三分是佩服,這樣的一位北狂王非常勇猛,而且大義不虧,大節不缺,對龍國也非常的忠誠。
剩下的兩分是惺惺相惜,無論從何種程度來看,李玄狂都很像自己,總體來說是一個驕傲又不自大的人。
“對,他心脈受損嚴重,内力全無,經脈損壞更甚,就像是被燒過的錫箔紙,看似完好無損,實際上一碰就碎。”
“甚至說的更嚴重一些,李玄狂隻剩下一口氣,也全靠這口氣撐着,他不想龍國的冠軍榮譽被奪,所以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事。”
這麼嚴重嗎?
秦朗被陳守則的話給吓壞了。
抛開個人感情來說,李玄狂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為了一個大賽,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擊殺四個西方選手,最後自己落一身傷,如今又惡化了。
他能夠做到這一步,是很多人都沒想到過的。
李玄狂為了争一口氣,想要擺脫二世祖的名号。
他極其不希望别人把他看成北狂王二代,不希望龍國百姓隻記得北狂王一代,而不記得他這個北狂王二代。
家傳的王爵是李玄狂無法擺脫的桎梏,所以他處處都要做的盡善盡美。
和秦朗拼鬥志,和秦朗拼實力,甚至和秦朗拼顔面,他都不想輸給秦朗。
這些秦朗心裡都清楚也明白,李玄狂身上有傲骨,卻沒有傲氣。
這樣的人,的确适合參賽,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年紀已經過了三十歲。
所以這一屆的世界戰神大賽,就是他最後一次參賽,以後再也沒有機會。
但他硬是憑着第一次參賽,就幫助龍國拿了冠軍,而且是在秦朗放棄參賽去邊海市抗震救災的危難之際。
他做的已經盡善盡美,誰也沒法要求他再做什麼。
這個時候陳守則神色難看的告訴自己,李玄狂時日無多,讓秦朗心裡很複雜。
陳守則的心裡面其實更複雜,更愧疚。
終究是他配置的毒液,害了李玄狂。
他一直有愧,所以這一段時間始終加速研制解藥,想要救李玄狂一命。
怎奈毒液已經沁入五髒六腑,早就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勢。
李玄狂的死,或許真的是上天注定。
陳守則站在身前,長籲短歎,一臉的愧疚。
他雖然和李玄狂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憑借贈藥之情,關系相處起來非常的和諧。
在世界戰神大賽的賽場之上,他和李玄狂相當于生死兄弟,感情相處的很快。
雖然達不到與秦朗的感情,但也沒差多少。
畢竟共同經曆過生與死,是生死兄弟。
“我明白了…”
這個時候秦朗也若有所思的點頭,苦笑不已。
昨日晚上對于國王趙懿的來電,還有些費解和詫異。
今日聽到了陳守則的話後,秦朗就明白國王的意思了。
國王想讓自己出手幫一幫李玄狂,但又擔心自己不同意,所以猶豫來猶豫去,還是沒敢開口。
結果弄的仿佛像是國王和自己彙報工作一樣。
隻怕國王趙懿已經知道了李玄狂時日無多。
不想讓李玄狂帶着遺憾死去,拼命奪回來的冠軍,要是在他死之前就被剝奪的話,對于李玄狂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他拼死拼活的榮譽,誓死也要捍衛。
這也是李玄狂為何親自動身前往國外,聯衆國總部。
他明知道自己身體已經是一片糟粕,卻依舊不退一步。
“老陳,你和我說這些,應該有其他意思吧?”
秦朗繼續出聲問陳守則,出于對後者的了解,讓秦朗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陳守則知道秦朗會看穿自己的行為,隻是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和秦朗說接下來的事。
他擔心秦朗會多想,更擔心秦朗動怒。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