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白知道靈武霄肯定會問這個問題,因為這也是他們被靈武霄抓來的原因所在。
如果當初沒有去救玄厄道人的話,也就無從談起和秦朗之間的矛盾。
因為這件事,他們徹底得罪了秦朗,也得罪了靈武霄。
不過這件事是宗鐵勳吩咐他們做的,要把玄厄道人救走,至于宗鐵勳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也不過是按照宗鐵勳的吩咐去做而已。
“是宗鐵勳的命令,讓我們兩人救走玄厄道人,不讓他被秦朗殺掉。”
安道白依舊沒有隐瞞事實,全都交代了出來。
之前交代的那些事情已經意味着對宗鐵勳,甚至對同天會的背叛,所以也無所謂繼續多交代幾件事。
靈武霄聽了他的話之後,不禁眼中露出深沉的冷意,繼續開口問道:“宗鐵勳為何這麼做?”
“同天會的高層下達死命令,讓我們想方設法的殺掉秦朗。”
“但是因為宗鐵勳要回到龍國做事,所以他可能擔心被别人發現意圖,從而影響他在龍國的宏圖偉業,于是他用了陰謀詭計,希望被放跑的玄厄道人能夠對秦朗産生威脅。”
“當然這些是我的分析,并不是宗鐵勳自己所說。”
安道白也是按照對以往宗鐵勳的了解,而分析出了這麼一個可能性,至于到底是不是,他不得而知。
畢竟真正的想法和謀劃,也隻有宗鐵勳自己清楚。
“意思就是說,同天會讓你們找機會殺掉秦朗?而殺秦朗也得到了宗鐵勳的許可與同意?”靈武霄皺着眉頭,繼續沉聲發問。
安道白先是點頭,又搖了搖頭回答道:“上面的确下了命令,讓我們殺秦朗,不過宗鐵勳卻沒有明說讓我們殺秦朗。”
“呵呵,還算他有點良心,沒真成畜生。”靈武霄聽到這裡,不禁嗤冷的一笑,對宗鐵勳極其輕蔑和不屑。
作為秦朗的親生父親,如果處處要殺兒子的話,未免太令人心寒。
所謂虎毒不食子,但宗鐵勳要殺自己兒子,多少令人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這…”安道白讪讪一笑,這話他可沒辦法接過來啊,也不知道怎麼接。
靈武霄擺了擺手,淡淡的道:“行了,該說的都說了,我也沒什麼問的了。”
說到這裡,靈武霄看了眼依舊在對戰的刀疤和安七夜兩個人,有些不耐煩的對刀疤喝道:“行了,趕緊結束吧,晃的我頭暈。”
刀疤見主子已經問完了安道白,他便知道可以結束戰鬥了,不必繼續跟安七夜玩耍下去。
他始終就沒有動用全力,不過是纏住安七夜而已,不讓他對安道白的回答有什麼影響。
現在該問的已經問完了,所以安七夜和自己的戰鬥,也就失去了存在意義。
錯步一跨,緊接着一拳快速的直接砸在安七夜的兇口之上。
安七夜頓時像是斷線風筝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你…之前讓我?”安七夜揉了揉兇口,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但臉色卻極為陰沉難看的怒瞪刀疤問道。
刀疤撇嘴冷笑:“不然那?在你眼裡,我打不過你嗎?”
“你…”安七夜為之氣結,但是自己打不過刀疤,這也是事實。
先前刀疤就把他打暈過去,将他帶到了這裡。
現在又是一拳将自己轟飛出去,自己和刀疤相比,還是遜色了一大籌。
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心中不甘,也暗暗下決定早晚有一天,他要赢刀疤,找回尊嚴,也讨回這口惡氣。
刀疤自然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小子心裡想着什麼,或許即便知道也不會在乎。
他這個年紀早就過了打打殺殺的年紀,如今對于刀疤而言,怎麼樣能夠潇灑快樂每一天,更加重要和現實。
安七夜輸給刀疤,一點都不令人意外,包括安道白自己。
安道白見到安七夜輸給刀疤,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略有些苦笑的搖頭。
“行了,你們兩個可以滾回去了。”
靈武霄問也問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沒别的事情做了,便讓兩人離開。
安道白見靈武霄讓他們離開,頓時心裡一沉,臉色也變了又變。
他已經把宗鐵勳的底,至少是他所了解的那些事情,都告訴了靈武霄。
以同天會的大數據能力和情報水準,不出一天的時間,肯定能夠發現他此刻的做法。
一旦被他們知道,自己出賣了宗鐵勳,更出賣了同天會的話,隻怕自己連活命都困難了。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被同天會那幫人殺了,我委曲求全的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活命嗎?
如果因為這件事而丢了性命的話,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靈老,請您救我一命!”
安道白立馬起身,随即朝着靈武霄抱拳行禮,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他隻想讓靈武霄胡他周全,不讓他有機會接觸到同天會的強者,就可以了。
但他想的有些多了,對于靈武霄而言,是絕對不會庇護外人,甚至是敵人。
當年不會庇護,現在的靈武霄更不會。
“不行!”
靈武霄面色平靜的開口回答,但越是平靜的面色,越說明其心的冷靜甚至冷漠。
“我給您跪下了,求您救我一命!”
撲通一聲,毫無預兆之下,安道白直接跪在了靈武霄的身前,而且是雙膝跪地,誠意十足。
當然他之所以如此‘誠意’的原因,還因為同天會的恐怖。
所以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同天會打擊報複,找機會殺了他。
即便他是煉骨境九重強者,但是也很難面對那麼龐大的西方頂級勢力。
“不行!”
靈武霄搖了搖頭,态度依舊堅決的拒絕。
“安叔,不要求他!”
身後的安七夜見到安道白如此沒有骨氣的給靈武霄下跪,登時目眦欲裂的怒吼咆哮。
他無法接受安道白這樣狼狽的樣子,像是一條狗一樣,為了活命,連尊嚴都不要了。
不過就是個死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安道白已經說出了那麼多的真相,本就要做好死亡的準備。
如果沒有這個心理準備的話,又何必要說?
“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麼?”安道白瞪着安七夜,憤怒的怒喝。
安七夜咬緊牙齒,攥着拳頭的他,被氣的渾身發顫。
這一幕看的靈武霄覺得很有意思,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有意思的年輕人了。
不怕死,不想丢掉尊嚴?完全是可以的啊。
然而有一個前提,這個前提是自己能夠掌握命運,能夠守護好自己的尊嚴和臉面。
如果沒有這些的話,那麼隻能說是愚蠢。
“靈老,求您給個活命的機會!”
“我已經把該知道的都告訴您了,可見我是真誠的,我所求的不過是個活字而已。”
“您又何必如此冷皿?”
安道白苦澀的開口,依舊不放棄的跪地求饒。
靈武霄冷冷的盯着安道白,盯了很久。
最後,忽然笑了:“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條活路,但你願意接受嗎?”
“願意,當然願意,我隻要能活,我什麼都接受!”
安道白不等靈武霄話落,急忙點頭回答,眼中帶着期盼之色。
靈武霄瞥了眼他,又看了眼安七夜,随即冷聲開口:“殺了他,你就可以活!”
安道白錯愕的擡頭,望向靈武霄認真又決絕的臉色,随即一點點的轉過身去,看向安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