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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給你幾天假期,回老家和家人聚一聚,等我電話傳召。”
“你的編制在關西市政事堂,你也不必擔心,我會把你調到我手下,等我消息就是。”
兩個小時後,酒足飯飽後,秦朗和林森告别。
他要回一趟京城,準備一下正式踏入兌省政事堂的工作。
這一次隻是隐藏身份,以郎勤這個身份打個前站,把山市的問題解決而已。
等到他下次再來到兌省的時候,他将會以秦王的身份降臨。
那麼那個時候,他的一舉一動就暴露在了兌省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但相對的,他的權力也會無限制的提高。
以後他就是兌省政事堂的王,隻要自己不造反,他在兌省就是絕對意義的隻手遮天。
這也是作為異姓王,受封地方的權利。
“是,請您放心,我會随傳随到。”
林森依舊冷靜的回答着秦朗。
他會在家裡等秦朗的第二次傳召。
他也相信,等到秦朗再次降臨兌省之後,他自己的身份也将不再一樣。
同樣的,他的壓力和責任也會越來越大。
成為秦王的秘書,他的一舉一動将會落入整個兌省的目光之下,每做一件事,每說一句話,都要對自己負責,對秦王負責,甚至對龍國負責。
雙方沒有太多寒暄客套,秦朗目視着林森坐着城市公交車離開。
他也帶着兩個人直奔機場。
西州市國際機場,航站樓内。
“你們兩個不要回東江市,直接去終南山,見一下張雙豐道長,我跟他有約定,野狐道門會全力支持我。”
“屆時,你們兩個人,把紫玄道長,黑玄道長等人帶到西州市等我回來。”
“你們回到這裡之後,就去找黃三強,就是前兩天見過的那個黃董,外貿公司的那個老總,你們和他聯系,他會安排你們。”
“行了,你們去信城市吧。”
終南山位于兌省的信城市,距離西州市不算太遠,隻有六百多公裡。
也用不到飛機載具,直接坐動車就可以去。
秦朗則是過了安檢,一個人登機。
三人分頭行動,盡可能的提高工作效率。
秦道一和秦道九也沒有任何埋怨,他們能夠被家主安排任務,這是他們的幸運,更是榮幸。
其他的秦家人,目前還沒這個資格。
秦朗不管他們兩人所思所想,乘着民航客機返京。
中午十二點起飛,落地京城正好是下午四點。
四個小時的飛機行程。
秦朗走出京城機場,也沒有驚動專車司機,自己打着出租車,前往紫龍閣。
出租車是進不了紫龍閣附近兩公裡的,所以秦朗讓司機把車停在兩公裡之外的一個廣場上。
秦朗則是從廣場步行來到了紫龍閣,期間經過了四道巡查,三道安檢,才順利的站在紫龍閣門口。
秦朗和耿奎打了聲招呼,徑直走向國王辦公室。
耿奎,這位新任的禁軍統領,已經徹底适應了新工作,帶隊巡邏,二十小時不間斷。
想要在将部,也就是軍隊之中擔任更高的職位,禁軍統領是一個繞不過去的位置。
從龍國成立的第一天到現在,曆任禁軍統領,都會成功晉升為二等将軍以上。
混的最差的都能做到五個戰區的首将或者總員,諸如南部戰區的總員,或者北部戰區的首将等等。
混的最好的甚至已經成為了十二将軍,乃至元帥之位。
比如耿奎的前一任,也就是王成肆,如今已經是中部戰區的總員,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還有耿奎的前兩任,柴令元,如今也成功的晉升南部戰區首将。
也就是南部戰區的軍方一把手,可謂是大權在握,距離一等将軍隻差一步之遙。
不過柴令元并非是直接從禁軍統領直接晉升為南部戰區的一把,而是先去做了邊軍統領,再晉升到了南部戰區。
但不管怎麼說,禁軍統領都是一個肥差。
甚至七年前,他秦朗也差一點成為禁軍統領。
當時老國王趙懿,非常的欣賞自己,非要讓自己做禁軍統領。
最終還是師父靈武霄婉拒了趙懿,說自己性格不适合做禁軍統領,更适合沖鋒陷陣。
為此還舉了一個例子,一隻雄鷹若關在籠子裡,比金絲雀都不如,會郁郁而終。
雄鷹,應該展翅翺翔。
靈武霄用這個道理,讓趙懿改變了主意。
當然師父自然是有私心,他是想讓自己接替他成為金阙組織的第二任阙主。
老國王趙懿知道自己做了阙主之後,還罵了師父一個多小時,什麼老東西,奸詐,老奸巨猾,什麼難聽罵什麼。
由此可見,禁軍統領的這個位置,絕對是國王心腹中的心腹。
國王有四大心腹機構。
第一就是禁軍,因為國王的安全都在禁軍上。
第二就是龍眼情報組織,這是國王手中的情報王牌。
但知道這個情報組織的人,不超過三個人。
第三個就是金阙組織,作為國王直系的組織機構,深受國王器重。
第四個就是紫龍閣辦公室,這是以國王為中心的行政機構。
不同于龍國政事堂,它是真正屬于國王的行政單位。
從紫龍閣辦公室主任,直接升任政事堂宰相的人,已經不止一個兩個了,據統計至少六個紫龍閣辦公室主任,順利升入宰相。
比如,如今的首宰孔照祥,當年就做過紫龍閣辦公室主任。
當然這個位置,秦朗的父親秦銮嗣,也就是宗鐵勳,也做過,但結局不太好。
“喲,回來了?”
秦朗還沒進國王辦公室,就聽到了趙麒的笑聲。
他循聲望去,就看到趙麒站在紫龍閣外面的池塘邊,正握着魚食喂魚。
池塘裡的金魚活蹦亂跳的争搶魚食,碧綠的水泛起漣漪,紅色與金色,黑色的魚争相鬥豔。
碧綠的水,是因為池塘底部的水草映射的緣故,可見水很清澈。
趙麒沒在辦公室,罕見的有心情出來喂魚,這麼冷的天,也不怕凍手。
“國王,你這喂魚要是被那幫宰相看到,怕是又要嚷嚷着誤國誤民,玩物喪志了。”
幾千年來,這裡的風氣沒什麼變化,那些士大夫還是老一套。
國王仿佛就應該垂拱而治,這不該玩,那個也不該玩。
趙麒聽着秦朗的調侃,不禁笑道:“你不也是宰相嗎?你現在就可以批判朕。”
“我這個宰相,怕是當不了幾天了吧?”
秦朗聞言不禁挑眉開口。
他即将前往兌省,專心做他的異姓王了。
那麼宰相的職位,肯定要讓出來。
否則不符合規矩。
其他的宰相也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異姓王做宰相,這會破壞龍國現有的體制。
趙麒聞言,眼中露出幾絲無奈之色。
還真是被秦朗猜到了,這些日子秦朗在外面,所以不知道京城的情況。
首宰孔照祥,已經找過他不下四次了,說的就是秦朗的事情。
孔照祥說既然秦朗要赴任地方,那就不該繼續兼職宰相,應該盡快卸任才好。
趙麒已經連哄帶騙了四次。
但今天早上,孔照祥又找自己一遍,還是老生常談。
他很清楚,孔照祥如此着急,怕是知道了山市的風聲。
孔照祥意識到了,秦朗的權力越來越大,若是不加以遏制,很可能出現亂局。
所以這一次,他已經沒辦法推卸了,隻能無奈答應。
原本他是不打算卸掉秦朗的宰相身份,但現在看來,機會渺茫。
如今龍國的朝堂政治格局,已經逐漸清晰起來。
基本上演變成為三個大框架,三個大派系的争鬥。
第一就是政事堂宰相閣,其中以首宰孔照祥為首。
第二就是将部這個軍方機構,以元帥秦昭為首。
第三就是以秦朗這個異姓王為首的第三大派系。
軍,政,權貴。
這就是如今龍國的三大勢力。
再由這三個大勢力,演變成無數個小勢力,小幫派。
他這個國王就是裁決者,掌握着最終話語權。
看,這池塘内的魚,紅色的多顯眼,金色的多漂亮,黑色的多精神。
但無論如何,這三色魚兒,都要吃他喂的魚食。
“怎麼不說話了?舍不得宰相權力?”
趙麒見秦朗不再開口,忍不住笑問一聲。
但他雖然這麼問,卻很清楚秦朗根本不在乎所謂權力,否則他早就達到了權力巅峰了。
秦朗的公心太重,私心比較少。
可他這麼問,其實就是給秦朗一個台階,也給自己一個台階。
該退就退,該撤就撤,大不了重新再來。
秦朗聽懂了趙麒的深層意思,所以也不猶豫。
“我請求辭去宰相之位!”
滴答一聲,趙麒手中所剩的魚食,全部扔到池塘裡面。
他也笑了。
“看,不占優勢的紅魚,搶到了最後的魚食。”
“這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啊!”
秦朗聞言,不禁目光飽含深意的看向趙麒,口中卻也附和的跟着笑了起來。
“是啊,紅魚勝了。”
趙麒歎了口氣,喂魚結束的他,有些索然無味。
“走,回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