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别墅沒有了往昔的燈火通明,也沒有豪車滿院的氣派景象。
今夜的孫家别墅燈熄滅,院内一輛車都沒有,因為全都被貼上了鑒查院的封條,整個孫家别墅群已經被封禁。
而所有孫家的人,不管是大房還是二房又或者是其他分支的孫家人,都被秦朗的金阙組織士兵抓走。
現在十幾輛車裡面,一百多名孫家人都坐在裡面,由兩個持着真槍實彈的士兵看守,面無表情的押往鑒查院審訊大樓。
孫家的末路已定,包括孫遜林在内,都沒有逃過秦朗的手心。
這一次是真的扳倒了孫家,而不是之前的那種,無奈妥協後,所謂的内退讓權。
今夜的孫家别墅熄滅了燈光,而京城中心的紫龍閣,卻是燈光大起。
不光是國王辦公室,包括紫龍閣其他的辦公室内,全都燈火通明。
紫龍閣不僅僅隻有國王自己在辦公,搭配國王權利的輔佐各部門自然很多,例如待招科,保衛科,禁軍統領辦公室,秘書科,皇族宣傳中心,皇族議會廳等等。
這些都是紫龍閣的輔佐班子,都是趙懿國王掌控權利的重要組成部分。
與龍國政事堂自然不同,龍國政事堂分為各部,各省,各市乃至各縣鎮鄉村,隻管龍國的國事。
趙懿此刻坐在辦公室内,手裡面的筆不停的轉動着,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國王竟然在發呆,沒錯就是發呆。
國王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着鋼筆,眼裡面帶着幾絲複雜和惱火神色。
許久之後,趙懿停下轉筆動作,擡起頭來看向一旁的秘書。
一個新上任的秘書,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短發圓臉,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穿着藍色的西服。
“戚歆,秦朗彙報的事情,你怎麼辦?”
趙懿顯然想要考量一下他這個新任秘書的能耐和眼光,如果眼光不行的話,難當大任。
畢竟國王的秘書,一旦去了地方的話,直接就可以當一省之尊,堂堂的三等高員。
所以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不能出現任何馬虎的情況。
戚歆見國王問她,頓時有些緊張的從沙發上坐起來,神色拘謹的說道:“國,國王,秦王爺做了一件大好事。”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暗暗後悔,她語氣太過于肯定,這是做秘書的大忌,完全不給上司說話的空間。
好在她的反應也非常的靈敏,連忙再度說道:“既然證據确鑿,應該王爺不會以權謀私吧?”
國王的臉色先是一皺,再聽到戚歆的第二句話後,這才緩緩的舒緩很多,慢悠悠的說道:“秦朗和孫家有私仇,也有公憤。”
“這次事情,就是秦朗挖坑,讓孫家跳進去,将孫家包進去。”
“真是好手段,倒是小瞧了這小子。”
趙懿笑了笑,言語卻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是褒揚還是嘲諷。
不過見到趙懿臉上的笑容如常,戚歆覺得國王的話應該是褒揚,畢竟他對秦朗還是很看重的。
“孫家的問題由來已久,是從父王生前就留下的餘毒。”
“這一次,幹脆清除吧。”
國王看似呢喃自語的這句話,卻是徹底的判了孫家的死刑。
任誰聽了這句話,都能感受到國王看似漫不經心的語氣之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殺機。
他對孫遜林的不滿也由來已久了,尤其是半年前孫遜林竟然拿着宣傳的權利來威脅他這個國王,讓他氣惱不已。
最終他這個國王,無奈的妥協一步,沒有追究孫遜林的罪責,隻是讓他内退,明哲保身。
國王很清楚,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的。
就算是自己不出手的話,秦朗都不會放過孫遜林和孫家。
果不其然,時隔半年之後,秦朗真的挖動了孫家這棵大樹,将這棵樹斷根。
包括海上的幾百個孫家年輕一代,葬身大海,所謂的客輪傾覆,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秦朗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淩厲狠辣,一點都沒有仁慈之心。
任誰不動一言的就殺了幾百個年輕人,甚至還有可能有幾個月大的嬰兒。
這種事情,做了可是要折損陰德,但是秦朗卻絲毫不在乎。
他深深知道斬草除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
狠毒,缜密,又不失剛烈與正直。
如果不是偶爾意氣用事的話,真算是一個完美的年輕人。
可惜秦朗不是他兒子,不姓趙啊,否則龍國的未來不可限量。
趙懿的這幾句話,讓戚歆心裡一凜,知道國王起了殺機,對孫家終于下死手了。
她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是戚家的獨女,她爺爺也是立國時的将軍之一。
自然很明白也很清楚孫家在朝堂的勢力有多麼強大,今日才算真正的土崩瓦解。
估計鑒查院這個時候,應該在龍國各省市抓人吧。
抓的全都是和孫家有直接聯系或者間接聯系的高員們。
就在這時,禁軍統領王成肆一身軍裝,緩緩的敲門。
趙懿見了,忍不住問道:“有事?”
王成肆敬禮,然後恭敬的說道:“國王,秦王爺在外求見。”
趙懿恍然,又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半了。
這個時候也該來了。
“讓他進來吧。”
三分鐘之後,秦朗的身影出現在了趙懿的辦公室。
秦朗手裡面抓了一把A4大小的資料和文件,這裡面全都是孫家名下的所有财産以及所涉及的産業,包括扶持過的高員,各行業的涉及人員名單。
厚厚的一大把,足有五十多張。
趙懿戴上了老花鏡,沖着燈光,仔細的看着。
這一看,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
越看這國王的臉色越是難看,越看他的臉色越是憤怒與惱火。
最終國王猛然拍着桌子,将手中的文件攥成一團。
“其族可滅!其心可誅!其人可殺!”
滔天的怒火在趙懿心中爆炸開來,任誰都能感受到他如此的怒火并不是裝出來的,他完全是被這些内容氣到了。
他本來還覺得,孫家隻是在宣傳和娛樂行業有很深的影響力,也頂多扶植了一部分的親信在各地為高員。
可是沒想到,他所想的依舊過于謹慎,孫家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啊。
孫家甚至連鋼鐵行業,通信業,乃至往國外私自倒賣稀缺資源。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罄竹難書的罪行,任誰都洗脫不掉。
光是這倒賣稀缺資源就足夠孫家淪陷,再也起不來。
更别說孫家還勾結同天會,欲要置于秦朗死地,還盜走了紫枸杞草,導緻國寶流失。
這一樁樁的罪行,趙懿覺得很是懊悔,早知道這樣真不如自己扳倒孫家。
何必讓秦朗得到這潑天之功,現在倒好了,這麼大的功勞,不賞是不行了。
否則的話,他真的成了賞罰不明的昏聩之君。
可是如今秦朗已經身兼數職,且全都是要職了,又有金阙組織這個龐然大物。
這要是再賞賜的話,真的要功高蓋主了嗎?
一旦功高蓋主的話,這下場會是什麼樣子,相信趙懿不說,人人也都明白。
“你做的不錯,果然沒讓我失望。”
趙懿收斂了怒氣之後,笑意滿滿的對着秦朗贊道,随後把這些資料都遞給了戚歆。
戚歆接過,小心翼翼的把它們都鎖到櫃子裡面,這可是孫家的罪證。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國王不必誇獎我。”
秦朗含蓄謙虛的一笑,連忙擺了擺手。
這幅面孔,若是讓孫遜林看到,必然鼻子氣的都歪了,秦朗在孫家可沒這麼客氣過,更沒這麼人畜無害過。
在孫家的秦朗,三下五除二的把孫家的古武者全都打死打殘,輕松之極,俨然一個地下惡魔。
如今卻看起來,像是一個腼腆的小青年。
人生在世,真靠演技。
“回去好好休息吧,這幾天挺累的吧?”趙懿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秦朗點了點頭,苦笑的答道:“的确,是該休息一段時間。”
說罷,秦朗朝着趙懿鞠躬行禮,然後轉身走出辦公室,就在他即将走到門口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趙懿漫不經心的問:“紫枸杞草,真的丢了?”
趙懿的語氣透着三分狐疑,三分遺憾,還有四分惋惜。
秦朗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趙懿,憤怒的攥緊拳頭幾乎是怒吼着出聲:“若不是孫家,紫枸杞草怎麼會丢!”
“好好好,别動怒,快回去歇息吧。”趙懿連忙笑着擺了擺手,示意秦朗離開。
秦朗深呼口氣,足足半分鐘之後,平複心情之後,這才神色不虞的離開。
趙懿目視着秦朗離開的門口,久久的愣神,然後呢喃一句:“可惜!”
也不知道國王這可惜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可惜紫枸杞草丢了,還是可惜秦朗不說實話。
就看他内心到底是怎麼想了。
秦朗走出辦公室之後,神色恢複如常,快步離開紫龍閣院子。
深夜的京城,二月的酷冷寒冬,風雪刮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已經沒有行人了,偶爾有幾輛出租車駛過,留下幾條深深的雪轍。
秦朗上了車後,對司機淡淡的吩咐道:“去鑒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