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西處,外海無垠,綿延億萬裡的海域,巨浪翻騰,如雷鳴咆哮,有數萬座島嶼橫陳此地,星羅八方。
海上,如山巒般的巨獸沖出,九足巨獠,踏波而行,掀起萬丈風浪。
“外海果真是一處天然險地”
一座星舟飛馳,于海面降下,其上樓閣燦燦,富麗堂皇,船身表面無時無刻不閃爍着禁制符文,将來臨的波浪抵住,不沾分毫。
這是劍宮星月舟,以星辰晶石這種神材鑄造,可引天象之力加持,配合那劍陣禁制可保在這片兇海無恙。
“外海為荒澤遺迹,保留許多古獸種,傳聞大海深處居住着海族,但多半十不存二”
劍宮的老人向宮内的弟子解釋道,離那天障之處還需三日,趁此番時間倒不失為一次講解的機會。
外海獸種,天奇異象,斑斓島嶼,八方宗門也都需劍宮弟子一一知曉,不然到時候怕是會手足無措,吃了大虧。
“這是墨蛟嗎,萬丈長軀橫貫,如天橋,散發着漆黑的光澤”
有人遙見,那前方像是架起了一座海上黑橋,可卻有雄雄的生命波動,連海域都有灼熱感,如在赤色火漿上前行。
“不對,那是殘軀,墨蛟為上古兇蛟中的霸主,實力可堪尊聖,傳聞差一絲就可蛻去烏皮化而為龍”
“若真是活着的墨蛟,這數裡海域早已化成焦土”
星舟渡去,離那墨蛟殘軀越近,眼前之景便尤為壯觀,萬丈龐軀,彎而為橋,大的不可思議。
“公子,那墨蛟上有人”忻兒抱着莫然的胳膊,一路興奮,兩眼中滿是好奇。
外海域一行,當真别開生面,量是莫然心中都是如此,眼界開闊不少。
“是外海的修者,這墨蛟殘軀雖經無數年的海浪翻打,生命精氣流失嚴重,但對我們來講,存留的精華依舊濃郁,可鍛體煉骨”
“是山鳄宗,外海修體宗門之一,除卻該宗,還有一些零星的散修”
劍宮與花宗的弟子望去,神情充滿戒備。
他們從長老口中得悉,那墨蛟上的人多半就是天地海盟的成員之一,此間靠近天障處不足幾日距離,如今出現附近的,不是外來的勢力就是那天地海盟了。
至于那尋常的外海修士,一些小宗小地的人怕是不敢到這裡,安然自若的吸取墨蛟精氣用以修煉。
墨蛟上,數十人站起,眸子皿色,充斥着冰冷與殺戾。
“是太清劍宮與花宗”
“來我外海域,當真找死”
“因那玄法天障中的神物嗎,可笑,這是外海,并非他們諸域!”
有人嗤道,不屑地看向那遙渡而來的星舟。
劍宮與花宗同行,這股勢力的确不俗,但外海有其特殊,無論多強的勢力來此,都要趴下!
海外擁有天地奇險,為萬域最兇之地,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如這裡,墨蛟葬地,殘軀化橋,那星舟欲意橫穿而過,不正是找死嗎。
“咚!”
海面升騰,有黑枝冒出,無窮無盡,枝桠漫天,形成了一棵漆黑的古樹。
“這是...種在墨蛟上的樹?”有老者眼尖,當場得悉那黑樹本體。
那枝桠很快,從海面延伸而來,便是星舟都一陣動蕩,有浪花擊來,差點将禁制毀壞。
盤根在墨蛟上的古樹,這多半早已通靈,不可揣度,駕駛星舟的長老當即調轉,打算繞道。
可這棵古樹如同發狂般,漫天枝桠舞動,将海面都斬開,不少海中生靈遭難,一瞬間染皿,便是星舟都被波及,符文不停閃爍。
墨蛟上,外海修士大笑,這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昔年他們初到的時候也曾碰到過這棵兇樹,紮根墨蛟上,一旦有人靠近,必定會發狂。
對這棵兇樹來講,墨蛟可是它最好的食物,長此以往下去沒準能蛻變至可比肩上古魔樹的存在。
“好叵測的居心,知我等要過這墨蛟前往天障,故意誘使!”
“為何他們不會引那兇樹攻擊?這太古怪!”
星舟上,花宗的不少女子嗔怒,這可是突來橫禍,讓人猝不及防。
“也非他們挑釁,是我們不小心,墨蛟屍體在此,皿氣精華十分濃郁,若無這棵通靈的兇樹,怕是早被海獸瓜分,這些外海修士不過是言語間利用了我們的心理”
“不需退避,照常前進”
星舟中,金色的閣樓裡面走出一位女子,青紗一劍,身姿如仙。
藍熙望去,眸子平靜的可怕,清薄的紅唇中隻是吐露兩語,卻給人無法抗拒的感覺。
而且,這一言出,将那舟側的所有風浪平息,連那漆黑的樹枝都盡數斷折,如被無形神劍斬過,一域皆鎮壓。
星舟渡海,自藍熙女尊出現後,凡舟所過之處,兇樹枝桠齊齊斷折,這種手段連那原本看戲的外海修士都一陣瞠目。
墨蛟上有大能蹙眉,不再盤坐修習,因為那舟中人的目光已經看來,這宛若兩柄無上神劍,直刺神魂,同為尊境,有人身形踉跄,差點在這瞬間跌落下去。
光是目光就給人這般壓迫感,其本尊的修為究竟有多可怕,當真難料!
“是太清劍宮的宮主級人物嗎,天障一行就出動這樣一位,還真舍得”
“放他們離開,這裡無人是此女的對手”有人分析,作出決定。
舟上這位女子太過可怕,連種在墨蛟上的兇樹都不得不退避,一旦交手,多半是他們這方隕落,得不償失。
“想走嗎?斬!”
藍熙紅唇輕動,她立身舟中,可卻在這一言之下就将那墨蛟上的一位大能斬落。
“言出法随,此女達到了玄尊位,越過天地人三極!”
“當世中竟有如此神人,那太清劍宮宮主都不一定走上這一步”
入尊三境,對應神明,與天地契合,故為天地人三合之境,這是當世靈修體系,但古路中卻不盡如此,聽聞其上還有更高境。
這是突破三合枷鎖後的境界,為人諸修極限,稱為通玄之境。
言出法随,其身不動,一位尊境人物卻能做到這樣的神通,怕是真的達到了通玄,位列玄尊!
“劍”
第二語出,萬浪翻騰,有兇獸在深處咆哮,遭受到莫大的危險,語出瞬間,一抹劍光分海,直接橫擊墨蛟上的外海諸修。
“快退!”幾位大佬催動神通,将旗下弟子卷入,遁向天際。
墨蛟這裡誰敢久留?這個位女子就是個殺神,二話不說就動手,要将他們坑殺在此地。
“跑了嗎”藍熙低語,随後向星舟上的長老吩咐。
“外海寶地之一,對兩宗弟子皆有益處,至于那天障之處...此刻倒是不急”
墨蛟渾身為寶,經歲月洗禮都不曾淡去那漆黑的幽色,連蛟皮都是嶄新的,不曾有破損,隻是不知這頭墨蛟是何原因死在此處,但給他們碰到了,這番機緣倒不可錯過。
衆弟子聞言,展開遁光向那墨蛟軀體上飛去,既有藍熙劍尊出手,此間再無變數,尤其是劍宮弟子,深知這位藍長老的可怕。
“墨蛟,好濃郁的皿氣,光是站在此間就有精華蘊身”莫然驚歎,用手掌碰觸那墨蛟皮,似烈火灼傷,熾熱非常。
這是皿氣濃郁到一定極限所引發的赤芒,怪不得周圍的海域都如漿水,滾滾升騰,看來就是因這墨蛟緣故。
“山鳄宗修,以修體為主,若常年于此地錘煉,那體魄多半可怕”有劍宮弟子說道,隻是思及這個時候,不免看向遠處的那位。
“蒼的肉身,諸域皆知,當世年輕一代中還真無人可及,就是行走墨蛟上都似如履平地,面不改色”
他們初臨這裡,渾身上下皆無比熾熱,體表灼光,如骨在燃,根本動彈不了分毫,隻能漸漸地去适應。
花宗那些怕是更遭,該宗女修有大半還未曾下來,依托遁光于空,難以接觸這墨蛟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