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消退,太陽漸漸退去了最後的餘輝,黑暗降臨,漫天繁星彷如鑽石般點綴着夜空,皎潔明亮的紫月從雲層從悄悄浮現,朦胧的月色靜靜傾灑在大地,宛如披上了一層薄薄的淡紫色紗裙,娴靜而安詳。
塞拉拉與奧登圍坐在火堆旁心神不屬地撩動着手中碗裡肉湯的匙子,街道漆黑的盡頭方向依舊寂然無聲,耳畔邊隻有枯枝燃燒爆裂的聲響與周圍親衛團成員休憩中的竊竊私語。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的從街道方向傳來,塞拉拉與奧登頓時同時站起,神情緊張凝重地循聲望去,不一會兒,一個飛馳中的模糊身影漸漸出現在視線裡,待他們看清策馬飛奔上的騎手後,兩人齊齊一歎。
唏律律――
妮妮蘿一扯缰繩,幹淨利落地勒停馬匹,看見塞拉拉與奧登古怪的接待模樣後有些怔愣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難道不歡迎我的回來?”
“妮妮蘿姐姐!沒有這回事情,隻是……”塞拉拉輕歎了口氣,連忙辯解道:“我們派遣去維雅城堡與艾克哈特商議同盟的人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音訊!”
“原來如此。”妮妮蘿挑了一下眉,道:“我這裡倒是有「先民公議」與艾克哈特他們最新的情報,你們想知道嗎?”
“當然!真是太感謝你了妮妮蘿姐姐!”塞拉拉驚喜道。
妮妮蘿翻身下馬。英姿飒爽地走到塞拉拉的身邊習慣性地摸了一下塞拉拉的小腦袋,然後轉頭朝向奧登頤氣指使道:“那誰誰誰,對。就是你,馬上給我去找瓶酒來!”
“妮妮蘿姐姐!你怎麼突然想喝酒啊?”塞拉拉不解道。
“為了偵查他們的情報姐姐到現在一滴水都沒喝,難道姐姐想喝點酒解解渴都不行嗎?”妮妮蘿面對塞拉拉微笑答道。
“如你所願!妮妮蘿大人!”
奧登聽後,第一時間便點頭應是急忙去找酒了。
妮妮蘿大大咧咧地伸展了一下腰臂,展現出她那曼妙的動人*,結果一下子引起了周圍人們的偷偷注視,而她根本毫不在意外人的視線。直接摟着塞拉拉來到火堆旁坐下,道:“看樣子奎羅菲的秩序已經安穩下來了。做的蠻不錯的嘛小家夥!”
塞拉拉有些羞赧地搖搖頭道:“其實這還要多虧了奧登他們與城内近衛軍團士兵的幫忙,如果沒有他們的話我就根本做不好這一切!”
“小家夥不用謙虛,其實你的指揮能力還是值得令人誠心信服的,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易聽從你的安排!”妮妮蘿毫不吝啬對她的贊譽道。
“不說這些了!妮妮蘿姐姐。當務之急還請告訴我先民公議與艾克哈特他們的事情吧。”塞拉拉道。
“好吧好吧!”妮妮蘿聳了下肩膀道:“根據我一天的偵查,先民公議的人已經按照計準備讓奧蘭伯特準備繼承奎羅菲的領地爵位,可是他們前往維雅城堡欲圖取得控制權的時候卻遭到了城内艾克哈特的阻撓,如今他們現在一直在對峙僵持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徹底開戰攤牌!”
塞拉拉皺着小眉毛,似在深思琢磨着這份情報裡的意味,良久,她才自言自語嘀咕道:“很奇怪,形勢場面都占據着優勢的先民公議竟然在艾克哈特的阻撓下退縮了。這一點都不符合他們的行事作風,假設我站在先民公議的立場,哪怕艾克哈特實力再強也會不惜一切将他給擊敗。因為隻要解決了艾克哈特,奎羅菲等同于手到擒來!可是先民公議的人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真是奇怪,他們應該不會不了解遲則生變的道理,萬一光輝聖堂的增援到來,形勢立刻會發生逆轉,到時候他們後悔也來不及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妮妮蘿看着塞拉拉作出思考的模樣着實可愛憐人。即便是奧登拿酒返回的時候她都沒有察覺,擡手示意奧登噤聲後。妮妮蘿取過酒瓶邊喝邊聽着塞拉拉不斷喃喃自語的推想。
“奇怪的還有艾克哈特,盧斯恩至今都沒有回來,可見他已經見到了艾克哈特本人告訴了我們欲求結盟的想法,無論艾克哈特同意與否,至少他也會放盧斯恩回來告訴我們他的選擇,但是他沒有,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艾克哈特正在猶豫!沒錯!一定是這樣!他一定還沒有做出選擇,所以才将盧斯恩留在了維雅城堡!”
塞拉拉的神情語氣随着自身的猜測判斷持續變化着,可愛的小眉頭一會緊蹙一會舒張,可見她大腦思索揣測的劇烈程度。
“先民公議似乎有什麼難掩的苦衷才放棄了強硬手段,隻要這次負責先民公議計劃行動的人有點智慧才能,他們絕對不會繼續拖延僵持的局勢下去,或許明天,後天,一場決定勝敗的戰鬥必不可免……等等!這樣一來的話……”
塞拉拉猛然站起身,朝着妮妮蘿凝重道:“妮妮蘿姐姐!現在有一個事關我們存亡的重要事情需要您幫忙!很可能您會因此喪命,但是您願意接受我們這個不負責任的任性懇求嗎?”
“小家夥察覺出了什麼嗎?”妮妮蘿微笑道。
“嗯!如果我的猜測沒錯,先民公議這兩天很可能會對艾克哈特發動進攻,甚至不排除今晚的可能,到時候等到艾克哈特決定與我們同盟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坐視艾克哈特他們失敗!”塞拉拉抿着嘴沉聲道:“所以您需要立刻前往維雅城堡秘密潛伏下來,等到艾克哈特遭遇危險的時候及時出手相救!不然艾克哈特一敗,先民公議的人順利讓奧蘭伯特繼位掌握奎羅菲的軍政大權,他們下一個絕對的目标勢必會指向我們……”
她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不用她說衆人都會知道他們的結果。
“不錯不錯!看來姐姐的确找對人了!”妮妮蘿臉上依舊笑盈盈着,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即将面臨的是何等危險的任務,仰頭豪放地飲盡瓶中酒水,伸手擦去嘴邊殘留的酒漬,她隻是拍了拍塞拉拉的腦袋,沒有任何言語,轉身便走向馬匹的方向。
“妮妮蘿姐姐!謝謝你……”
看着妮妮蘿離開的背影,塞拉拉心中的千言萬語都彙成了這麼一句話。
“記住!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對于自己兄弟姐妹的幫忙不需要任何客氣!”
妮妮蘿揮揮手,重新跨上馬匹,她朝着塞拉拉燦爛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缰繩一扯,馬頭轉向,一聲嘶鳴,蕩起漫天煙塵策馬飛奔消失在街道黑暗的盡頭,正如她來的時候一樣灑脫率性!
……
威爾耶夫站在城頭下望着城頭上的艾克哈特,依靠着紫月明亮的光芒,他們相互都将對方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四目相對,兩股迥異的澎湃強勢隔空對峙摩擦碰撞!
艾克哈特宛如不知疲倦的鐵人一直伫立在城頭,他的手從頭到尾都按在劍柄,目光幾乎沒有一刻離開城下的威爾耶夫,因為隻有他才有這個資格值得令他如此重視!
兩個實力相近的高手交鋒,勝負向來都在一線之間,無論是先發制人又或者後發制人,心中的警惕都不允許絲毫的放松,繃緊的神經下時刻都保持着最佳的身心狀态。
不能等了,不能再等了……
這樣的想法久久徘徊在威爾耶夫的腦海裡,按耐不住的沖動與殺意随時都影響着他的思維情緒,陰冷的氣息宛如冰霜散逸在他的周圍,每個黑衣裝束的騎士都不敢輕易接近半步,仿佛深怕遭受無妄之災!
賽安站在營地裡遠遠望着威爾耶夫的背影,從傍晚開始他便一直保持着不動的姿勢與艾克哈特對視着,他開始有些不理解威爾耶夫心中的想法,既然等,那麼就耐心等下去,既然不願等,那麼直接開戰;為何不能幹脆果斷一點!
他不是威爾耶夫,所以他不了解威爾耶夫的想法。
威爾耶夫在掙紮的東西不外乎一場賭博!
他在賭艾克哈特不會拼命!不願拼命!不敢拼命!隻有如此他才有戰勝對方的可能!
他們的戰鬥交鋒隻是個時間問題,遲早都會爆發,所以威爾耶夫不能不考慮心中的顧慮!
他為什麼會選擇與艾克哈特隔空氣勢對峙,因為他需要從對峙中尋找出證明自己可以賭赢的答案,可惜,直至為止他都沒有成功!
他修煉的氣偏向于陰冷,這種陰冷的氣息固然強悍霸道,可同樣避免不了弊端的存在。
修煉這種氣的時候需要時刻保持着嚴密控制,一旦有所失控,陰冷的氣息立刻會侵入大腦神經嚴重的影響一個人的性格,無數負面的情緒像是火藥桶一樣被點燃爆炸!
僵持對峙至今,即便是威爾耶夫都沒有察覺到,其實體内陰冷的氣息早已悄然無息的影響了他的情緒,心中的沖動愈發難以控制。
按在劍柄上的手開始微微顫抖,這是一種極端興奮與癫狂的預兆!
“賽安――”
突然,威爾耶夫開口了,聲音陰沉得可怕!
“大人!屬下在此!”營地裡的賽安打了個冷顫,連忙迎上前恭敬道。
“命令所有騎士向維雅城堡發動突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