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她。
原小園動了動嘴唇,何錦漢的聲音在她耳蝸裡回放,意外的叫人發暈。
這些話,從前四年的時間裡,他為什麼早不說。
現在,還有意義嗎。
“沒事的話。”原小園看向遠處的油畫,擡手指了指,“我到那邊看看。”
她轉身,步伐有點輕飄。
“小園,那件事情。”何錦漢在身後喊她的名字,聲音有點焦急,三兩步追過去,“你的名字被曝光之前,粟潛的人,私下裡找過姬正天。”
“你說什麼?”
原小園突然定下腳步。
何錦漢離她很近,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你的事情,和你父母應該脫不了幹系。她也有可能參與了。”
何錦漢說的“她”,自然是華澄。
不過都是猜測,他并沒有什麼實際的證據。
“謝謝你提醒。”原小園淡然而傷感,道,“我母親那邊,我也起了懷疑。就算知道是他們害的,又能怎樣?”
她和粟潛的關系,已經實質化了,其實找不找證據的,都沒什麼意義了。
原小園灰心地想。
“至少,能讓你離開他。”
何錦漢緩緩地說,她臉上那種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讓他的兇口疼得厲害。
她沒有說話。
隻是不解地看着他。
他為什麼想要她離開粟潛,……,他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
“我幫你調查。”
見原小園表情平淡,似對離開粟潛的事兒不抱什麼希望,他主動道。
“你肯幫我?”
聞聽他的話,原小園眸中的精光挑亮了些許。
能離開粟潛那個臭男人,她求之不得。
“嗯。”何錦漢應道。
“謝謝。”原小園生硬地擠出兩個字。
從前太希望得到他的關心,如今他主動關心過來,她反而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我先走了。”
何錦漢擡腕看了一下時間,向門口看過去。
“嗯。再見。”
原小園扯着嘴角朝他點了點頭,目送他走遠。
他的背影那樣溫潤,總是帶着春風般的和煦,風度翩翩的,讓人有親近的沖動。
L大風靡全校女生的校草榜上,他連屆幾次排在第一位。
她對他,一見傾心。
……
片刻,原小園收斂起心情,在畫廊裡遊走,看東看西的。
“女人。”
不知道哪個方向,突然傳來粟潛冷傲的聲音,直奔她而來。
原小園轉眸看過去,很快看到二層樓梯上的男人,他勾着唇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立刻想起,自己正是來這裡找他的。
和何錦漢說了幾句話,竟然完全把他給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想什麼呢?”
粟潛從樓梯上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不善地問。
他身後的秘書手裡提着一幅裝幀好的油畫。
這年頭,土豪總要用高雅的藝術來擡高自己的品味。
“我來找你。”
原小園答非所問。
“好,算你乖。這幅畫買給你的。”
粟潛掃了一眼保镖手裡的東西。
原小園愣了下。
這男人,行為非正常。
隻能這麼評價他。
“那謝謝你了。”
原小園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畫面,她已經習慣了他毫無邏輯可言的行為,見怪不怪。
“先生,”服務員突然走到粟潛面前,恭敬地說:“麻煩您到這邊來,姬先生會在作品上題上他的名字。”
聞言,原小園張大了嘴巴。
搞什麼?
粟潛居然沒有砸了姬志遠的畫廊,還買了幅他的作品。
他的行為真是出人意料。
秘書用眼神請示了一下,得到肯定的指示後跟着服務員過去了。
“鬧夠了吧。回去。”粟潛沒好聲氣地道。
原小園突然轉身就跑。
她才不要跟他回去。
“還敢跑。”粟潛勾了勾唇,快走兩步,伸手就從後面勾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
“放手,放手。”
原小園不停地拍打着他堅實的小臂。
粟潛順勢将她拎在懷裡,抱着出了美術館,一路往停車場走去。
“咚!”
原小園被他丢進車裡,撞到了座椅上,頭立刻暈起來,眼前飛起無數的小火星。
車子急速沖了出去,一路呼嘯着回到甘藍别墅。
他又把她從車子裡撈出來,扛在肩上回到室内。
任意他怎麼折騰,原小園不反抗,也不說話。
冷着一張臉。
“粟總,您的畫。”
秘書緊跟在二人後面進來,擡着幅畫。
原小園好奇地看過去,視線一凝,愕然盯着那幅畫一動不動――
正是哥哥那幅名為《回家》的作品。
粟潛居然買回來送給她。
難道她從前的事情,他知道了嗎。
“送你的,收好。”
粟潛的臉色冷成一團。
一直看,那男人畫幅畫,就能把她感動成這樣。
他今天本是要去砸姬志遠的畫廊的,被秘書勸阻了,還拿出原小園的資料告訴他,原小園小時候多麼可憐。
若不是姬志遠出現的及時,肯定被拐走了,未必能活到現在呢。
得知這些,粟潛的怒氣消了不少。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回家》的那幅油畫上,看着看着,他的心頭莫名地酸痛。
原小園那女人,竟有這麼不幸的童年。
蓦地,他對原小園,生出莫名的疼愛。
想到之前他和姬志遠大打出手,心裡總是有些許愧疚,便讓人把這幅畫高價買下來,算是為了和原小園和好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原小園看不懂他的心思,反感地道。
粟潛被她問愣了。
他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不悅道,出幾倍的高價買下姬志遠的畫,還不是為了她。
“……”
原小園對他實在是無語。
她抱着畫去了他指給她的一小間書房,把門關上,靠在沙發上喘氣。
吃晚飯的時候,女傭阿惠來敲門,她也不理。
“少爺,原小姐不肯出來。”
阿惠回到餐桌前弱弱地回道。
“不吃就餓着。”
粟潛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全是她愛吃的,忽然冷淡道。
“原小姐剛出院,不吃飯,身體怎麼能好起來?”
阿惠擔憂地問。
“死不了。”
粟潛冷哼一聲。
草率地用吃了幾口飯,他“砰”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這菜是閉着眼睛做的嗎?真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