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把她撈到懷裡,抱着她躺下,動作很輕柔體貼。
躺好後,他側身看着她,“抱着你,我會入睡得容易些。”
他沒告訴她,如果她給他幾次,他不需要安眠藥就能入睡,他也是從第一次要她的那個夜晚才知道的。
失眠的煩惱已經困擾他很多年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靠酗酒緩解症狀,一到晚上就手不離盞,喝到昏天地暗,才能迷迷糊糊地睡上一覺。
長時間酗酒的後遺症很大,他白天根本沒有清醒的頭腦來應付工作,以至于那段時間,他的決策失誤了好幾次,差點把粟氏集團拖入破産的深淵。
為此,他叫人把家裡的酒全部扔了出去,哪怕整夜幹坐着,也絕不沾一滴酒精。
苦撐了一個多月,他的狀态越來越不理想,煙不離手,不分白天黑夜地噴雲吐霧,
人也陷入了暴躁焦慮的反複循環之中。
他又開始流連在夜店和女人身體之間,可是沒有女人讓他有興趣,任憑她們脫光了在他面前百般挑逗,他的心理還是覺得她們又俗又髒,身體上來不了半點反應。
隻好求助于醫藥。
一度以為,他這輩子不可能輾轉縱情床第之歡了。
那一天,他開着橙色的邁凱倫跑車到郊外買地,打算建一座莊園式别墅。
正值人間最美的四月天,杏花盛放。
密密茂茂的杏林遮天蔽日,雲霞般的花朵在枝桠上嫣然綻放,一陣微風拂過,漫天花瓣随風飄散,空氣中萦繞着沁人心脾的香氣。
明耀的陽光穿過花葉,落成地面上斑駁的光影,疏疏搖曳。
她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櫻草黃的套頭薄毛衫,一條尼加拉藍的牛仔褲,長而秀麗的黑發,随意地鋪陳在肩頭,劉海從中間分開,彎在眉毛旁邊,一汪秋水明眸左右巧盼,醉心于眼前的美景。
隻一瞬間,他的身體裡熱潮湧起,怦然起意。
他自認不是個好色下流的男人,甚至可以說非常冷情,這麼多年,沒有哪個女人成功用石榴裙讓他拜倒的。
不要說動情了,連能讓他動性的女人都沒出現。
他叫人去跟蹤調查她的資料,得知了她全部的信息-----
五歲的時候,原小園的母親為了擺脫她這個拖油瓶,順利嫁給姬正天,婚禮當天把她遺棄在十字路口。
姬正天的十歲的兒子姬志遠恰好偷跑出去玩,在十字路口,撿到了她,見她哭得可憐,就把她撿了回去。
蘇煦梅見到女兒也進了姬家,不肯同她相認,三番五次要把她送到孤兒院去。姬志遠不喜歡這個繼母,抱着原小園不放,姬正天為了彌補兒子的傷心,就把年幼的原小園收養下來,給兒子當玩伴。
就這樣,有了姬志遠的保護,原小園在姬家還算順遂。
年長日久,原小園長大了,懂事了,蘇煦梅也後悔起當初的行為來,對女兒,照顧的也還算盡心。
……
粟潛毫無品德地派人去點撥姬正天,承諾,如果原小園“獻身”于他,日後他可以照顧姬家更多的業務。
那天把人派出去,他馬上就後悔了。
他一直在問自己,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為得到一個女人這樣做,太掉身價了,太不符合他冷傲的性格了。
怎麼可以沉淪至此。
他打電話去制止,那邊反饋回來說事情已經談妥了,就請他安心地等着佳人上門吧。
粟潛看不起自己的行徑,腦海裡又揮之不去她的倩影,連日心情糟糕。
不意,網上突然曝光她自述被他包養的傳聞,震驚了他。
他以為是姬家和原小園的計謀,目的是把他和她的關系公開,以便更好的挾制他謀取利益。
他覺得被算計了,很看不起她。
所以一開始,他才會那樣毫無情感地睡了她。
事後,他才發現,她的身體,簡直是上帝專門配給他的良藥,用來緩解他頑固的失眠,再好不過了。
他上了瘾,大有離不開她的趨勢。
……
像今晚這樣,在簡陋的小床上,他抱着她,也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她的體香帶來的舒緩感,他很快就安睡了。
一夜無夢。
翌日。
晨光中,她睜開眼睛,側目注視着身邊沉睡的男人。
他的睫毛那麼長,鼻梁很挺,嘴唇長的很正,色澤紅潤大氣,讓人很有接吻的欲望。
他睡的很放松,沒有一絲一毫平日裡的玄寒傲氣,卻多了份雍容和高貴的氣質。
原小園看得心間蕩漾了一下。
“你發花癡很久了。”
他突然睜開眼睛,得意地說。
原小園吓了一跳,眼睛嘴巴張成了大小的“O”形,半天才開口:“你,醒了啊?”
“我在等你偷着吻我。誰知道你隻敢看,女人,看你慫的。”
粟潛一隻手撐在頭部,慵懶地看着她,又恢複了平時的不羁和狂妄。
這才是他的本性。
原小園提醒自己。
“誰要吻你,自戀。”
盡管嘴上好不留情地否認了,她的臉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剛次,她被男色迷惑,的确動了主動獻吻的心思。
還好定力強,不然,這毒舌男又不知道要怎麼損她呢。
“吻我!”
粟潛朝她發号施令。
又來了。
王子病病入骨髓了吧。
原小園倔強地坐着不動,看都懶得看他。
他受不了她的無視。
這麼一個大美男向她索個吻都不成,太打擊他了。
“吻我!”
他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比剛才低啞幾分。
原小園有點害怕,不知道拂逆了他的話,會迎來怎麼強烈的折騰。
于是她丢開羞意,鼓起勇氣朝他的薄唇撞了上去……
“咚!”
太緊張了,她撞偏了,下巴正好磕在他的鼻梁上,碰的生疼。
“笨女人,什麼都要我來教你。”
說完,他不滿意地低頭要來吻她。
“砰砰砰!”
外面突兀地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是鄰居來抗議昨晚是事嗎。
還是物業的上門來發通知。
“小園,你還住在這裡嗎?”
一個柔和的中年女聲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