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ril高興地拽着她的手往回跑,“小園老婆,我很樂意陪你吃晚飯。”
原小園抿唇不語,聞到食物的香氣的時候,她想起粟潛,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一日三餐能吃得正常嗎,那些人又沒有虐待他。
“Cyril,你爹地是搞計算機的,你們之間有沒有特殊的聯系方式?比如信号、代碼什麼的。”原小園忽然記起許多年前看的的一個科幻片,男主掉到了黑幫窩裡,靠着一身過硬的代碼技術向外界傳遞信息,最終逃出來的故事。
江堃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嗎,他難道沒一點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系嗎。
Cyril疑惑地看向她,小腦袋轉了轉,很快明白原小園在問什麼,他為難地搖搖頭道:“爹地的手機被收走了,手邊沒有電腦,他什麼都幹不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你認識厲害的黑客嗎?”原小園又問他,江堃沒電腦,這年代了,綁匪肯定有電腦和手機的吧,要是能侵入他們的系統,說不定就能知道人在哪裡,具體情況如何。
“小園老婆,”Cyril拍着小兇脯道:“我就是很厲害的黑客啊。”
原小園聞言眸光一亮,“你可以侵入壞人的電腦系統嗎?”
Cyril歪着小腦瓜想了一會兒,“小園老婆,那些人的電腦代碼是什麼,我不知道啊。”
“……”她也不知道啊。
指望一個小孩子肯定不行,原小園在心裡笑話自己真是異想天開。
Cyril忽然想到什麼,興沖沖跑去他房間搬了台電腦過來,“小園老婆,我想想辦法。”
“你加油!”原小園鼓勵他道。
入夜。
Cyril早早睡了,小孩子不知道綁架對于江堃來說意味着什麼,除了每天要問問有沒有他爹地的消息外,傷心的時間很短暫。
原小園在床上反複翻着身體,頭疼的厲害,一丁點兒睡意都沒有。
國家的駐外機構給家屬的意見是稍安勿躁,說現在不是給贖金的時候,他們還沒準備好營救措施,萬一給了贖金,綁匪拿到錢,很容易殺害人質。
他們告訴家屬,可以确定現在人活着,他們争取和綁匪協商,和粟潛他們通個電話。
等待。
隻有等待,無比煎熬的等待。
原小園坐起來打開電腦,神差鬼使地登陸郵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當她看到郵箱裡躺着的一封新郵件時候,呼吸一窒——
嘯天的飛熊。
是粟潛的網名。
一陣天地混沌的感覺向她襲過來,時間是今天她去醫院的時間發的。
原小園試着去點開,可手太抖了,在鍵盤上劃了多次,居然都沒有打開。
“我要死了。”原小園狠狠地在手臂上咬下一口,隐隐出皿,她才停下,手臂在劇痛中終于停止發抖,她艱難地移動鼠标,終于點開了那封郵件。
可裡面是空的,任何内容都沒有。
除了系統設置的簽名和落款外,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
他有機會上網,難道沒一秒打個“安”、“好”之類的字眼給她嗎。
還是……
“Cyril,快,快起來。”原小園也不管半夜不半夜的,沖到Cyril的房間叫人,好半天,Cyril才揉着眼睛坐起來。
“小園老婆,你幹什麼呀?”
“Cyril,我收到一封粟叔叔發來的郵件,你可不可根據對方的IP追蹤到他們的位置。”原小園語速極快地道。
“我爹地可以,我大概不行。”Cyril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達到什麼級别的黑客可以?”原小園抓着他的小肩膀問。
重金之下,必有黑客。
原小園打算雇傭人去追蹤粟潛和江堃的坐标。
“如果我都做不到的話,能做到的人也沒幾個。”Cyril自大地道。
他可是天才黑客的兒子,沒有幾個人比他的天賦和能力更強的,但僅靠一封郵件追逐到對方蹤迹的形況,不是不能,是有點難。
除非對方在線。
顯然粟潛和江堃都不可能有機會呆在電腦前。
“我爹地有沒有給我發郵件?”Cyril霍然跳起來道。
既然粟潛有機會上網,那麼他爹地更應該有機會向外界透漏自己的坐标啊。
“快打開看看。”原小園把電腦塞到他手上。
Cyril熟練地操作着電腦,他的郵件裡空洞洞的,沒有江堃發來的東西。
“沒有。”他失望地搖搖頭。
怎麼會這樣,難道粟潛和江堃是被單獨關押的,或者那些人知道江堃是電腦高手,故意不讓他碰電腦。
“你看我的吧。”原小園把粟潛那封空郵件打開放到Cyril面前,“你能看出什麼嗎?”
“小園老婆,電腦留下,你出去吧。我得研究研究才能看出頭緒。”Cyril用小手推了她一把道。
女人可真夠心急的。
他是天才,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對方隐身在哪裡的。
“我走。”原小園從他的小床上站起來,感覺眼前一黑,“砰”又栽倒下去。
“小園老婆,你怎麼了?”Cyril吓的趕緊按女仆間的搖鈴,“不要死啊,千萬别死。”
阿惠急急忙忙的趕來,沒進門就在外面喊:“小少爺,怎麼了?”
大半夜的突然喊她,出什麼事兒了。
“小園老婆,暈倒了。”Cyril拉開門道。
阿惠上前把原小園扶起來:“太太,太太,你醒醒,Cyril,快叫救護車。”
Cyril手忙腳亂地去打電話,還沒撥通,就聽見原小園虛弱地道:“不用了,我就是有點頭暈而已,不用去醫院。”
“不去醫院行嗎?”Cyril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兒。”原小園知道自己是懷孕加上憂心過度所緻,去醫院起不到作用。
阿惠扶着虛弱的她回到主卧,裡面沒了男主人的活動,精緻的裝潢散發着冷清寂寞的光澤。
“太太,您睡會兒吧。少爺出事這些天,您一個晚上都睡不了幾個小時的覺,您看您眼下全是烏青。”阿惠心疼地道。
“我睡不着。”原小園道,粟潛那貨雖然不讨喜,但他一離開,她真的覺得自己被抽走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的很。
“少爺吉人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阿惠道,“太太,您肚子裡的小少爺也會保佑自己的爹地的。”
“它?”原小園把手摁在腹部啞然笑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小蝌蚪那麼點兒大呢,知道什麼。”
還有,為什麼一定要是男孩子呢,女孩子也很好的啊。
“小少爺肯定是太太和少爺的福星,他很會投胎呢,等他出生的時候,一定是父親疼着母親愛着。”阿惠絞盡腦汁想出一些讓人聽的高興的話來說。
但願如此。
“阿惠,你陪我聊聊天吧,聊聊粟潛小時候的事情……”原小園忽然很想知道粟潛以前是怎麼長大的,是什麼樣的環境把他培養成冷漠、狂傲、愛冒險這樣的性子的。
“少爺呀……”提到粟潛,阿惠很興奮,吧啦吧啦講了好久才停下來喘口氣。
聽着聽着,原小園臉上浮起一抹笑意,她摸了摸肚子,眼神漸漸渙散,淩晨三點,她終于睡着了。
早上,她聽見外面有人在喧嘩,忙爬起來沖出門去,不見阿惠,隻有Cyril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眼直愣愣的,好像走火入魔的樣子。
“外面怎麼了?”
“外面怎麼了?”
原小園連問兩遍,Cyril才回過神來,“一個爺爺在外面喊你的名字,阿惠下去應付了。”
粟榮庭。
他找到這裡來了。
原小園趕緊往盥洗室跑,她起碼得洗把臉梳個頭才能出去,速度快的是平時的兩倍,三分鐘後,她就跑到了院子裡。
粟榮庭估計昨晚也沒睡好,一雙眼睛耷拉着松泛的大眼睑,看見原小園臉色更加不好地道:“你這邊籌了多少現金?”
“……”她還沒開始清點。
“潛兒的保險櫃呢?”粟榮庭咄咄逼人地問。
“不在這裡。在銀行。”原小園白着唇道,“具體的哪個銀行我就不知道了。”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她怕老人家一沖動拿錢去贖人,萬一綁匪不守信用,撕了票,她還要不要活了。
粟榮庭冷哼一聲道:“你不知道?”
他孫子為了這個女人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怎麼可能沒有把保險櫃什麼交給她。
“我不知道。”原小園語氣淡淡地道。
粟潛之前交給她的一些東西,不到絕對有把握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拿出來,除了自己,她誰都不能相信。
“原小園,你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粟榮庭怒不可遏地道,擡手指了指潛園,“如果你拿不出錢來,就把這裡賣掉。”
幾個億還是值的。
“……”這是逼她嗎。
“老爺,太太已經……”懷了粟家的孫子啊。
“阿惠,别亂說話。”原小園立刻出言制止了她,粟家根本沒打算認她這個孫子媳婦,說不定也不會接受她懷的孩子,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的好。
“我不管你們怎麼樣,我隻要贖回我孫子。”粟榮庭怒氣不減地道,看向原小園的眼睛裡全是仇恨。
要不是這個女人,他的寶貝孫子怎麼可能會為了和他賭氣一意要到阿富汗去開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