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道士饒有趣味地轉着眼珠打量着我,我眯起眼睛心虛地看回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心虛,猜出了我刻意瞞着什麼大事情。
還好醜道士好像并不打算追問,似乎也隻是無意中問起罷了,面色忽然有些故作凝重,邊搖頭邊說道:“我看你印堂發黑,可能是要出大事啊!不妙啊不妙。”
我看着醜道士裝模作樣的姿态,直感覺所謂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也不過如此,簡直和眼前的醜道士一模一樣。我狠狠說道:“你瞎說你媽賣批!”
說完後我立馬又後悔了,好像之前醜道士也曾經提醒過我,印堂發黑,将有禍事降臨到我身上,結果那天我真的就在那座山頭遇見了那紅衣女鬼吳玉萍,更巧的是,晚上就接到了爺爺去世的電話。
想到這裡,我開始當真起來,其實這個醜道士當真是有點本事的。别的不說,上次輕而易舉打跑了昨晚讓趙西詞和張若童兩個人都拿它沒辦法的黃鼠狼,就這一點,我就沒辦法懷疑他一個貨真價實的道士的身份。
“真的嗎?”我躊躇着問道,雖然心裡早已确信了答案,開始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猜測着醜道士指的是哪一件事情會不太妙。
“信不信由你。”
我覺得醜道士并不想喜歡說謊的人,再說我也沒有被騙的必要,我咽了咽唾沫,打算下決定相信醜道士一回。
我瞪大了眼睛,朝醜道士問道:“那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嗎?”
醜道士耐人尋味的盯了我好久,直到我心裡都有些發慌了,他才嘴角一撇,緩緩說道:“送你一顆定心丸,關鍵時刻服下它。”
“啥?”
醜道士說完之後就從衣服裡的口袋裡面拿出一個透明、長和寬都是兩三厘米左右的小袋子,裡面裝着一顆圓圓的,顔色黑灰的粗糙球體,類似于藥丸一般的東西。
我嫌棄地看了一眼醜道士,沒有立馬伸出手去接,醜道士見我畏畏縮縮的,不耐煩地往我手裡一塞,說道:“你倒是拿着啊,我又不會毒死你。”
我迫不得已接住了那小袋子,看着裡面裝着的小藥丸,我非常懷疑醜道士有沒有吹噓,看起來像極了用泥巴搓出來的泥球。我一籌莫展地說道:“真東西真有你說的這麼,這麼神奇?”
醜道士神秘地一笑,洋洋得意地說道:“那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
我心想這倒也是,反正醜道士也不至于會毒死我,吃了就算沒效果,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壞處,我準備打開那袋子狠下心将這藥丸忍氣給吞下去算了。
醜道士去連忙拉住了我,邊拉邊說道:“诶诶,又沒讓你現在吃!”
“那什麼時候吃?”我停止了動作,不知所以地問道。
“危機時刻再服用就好了。”
“危急時刻?”我吐口而出問道,也不知道這個醜道士所說的是什麼時候,再說了,就算真的要我在危機時刻吃了這藥丸,那就是說這個“不妙”的意思,就是說我會遇到危機時刻?
醜道士也不給我回答,隻是忽然順水推舟地說道:“好了,我現在還有事情,就不陪你多聊了。”
我掂量着手中的泥丸一般的藥丸,低着頭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摸不着頭腦地默默呢喃道:“危急時刻吃了真的就有效果嗎?”
“我讀的書少你可别騙……”我擡起頭問向醜道士,卻發現眼前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見了,隻剩下我的自行車靜靜的擺在那裡,車把上的紅油燈默默燃燒着。
“诶,人呢?溜這麼快?”我東張西望,怎麼也找不出有什麼拐角的口子能讓醜道士跑這麼快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學會這招來無影去無蹤的。
我心情異常沉重的将藥丸丢進了外套的右邊口袋,拉上拉鍊,雖然醜道士算是提前給我打了一個預防針,我也算是相信他對我的善意提醒,可是既然知道自己會遇見不好的事,卻也無法避免,這種感覺真是十分難受啊。
伴着挂在西邊的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晖,和紅油燈的保護,我順順利利地回到了殊歸快遞公司。像往常一樣停好了自行車之後,我心裡五味雜陳地走進了公司,想去看看毅哥是否已經回來了。
走到毅哥辦公室的門口,我提了一口氣,剛想伸出手去敲門,卻感到一陣陰風,赫然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了,我瞪大眼睛,呆呆地朝裡面看去。
隻見一個火急火燎地打開門正準備從裡面走出來,看見我之後也是有些驚奇的表情,然後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叫我道:“十安,你回來了?”
我漠然地朝毅哥點了點頭,看着毅哥剛才十分着急的看門動作,似乎是想要趕去哪裡,我直接疑惑問道:“毅哥,你這麼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兒啊?”
“若童和西詞遇見危險了。”毅哥脫口而出回答我道。
我聽了之後首先是驚訝,趙西詞和張若童昨晚就這麼跑出去,果然出事情了吧,接着又不知道毅哥既然還在辦公室,又是怎麼判斷她們遇到危險了呢?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問毅哥道。
毅哥這才伸出了手,把掌心攤開給我看,裡面一塊正閃爍着微光的碧綠圓玉,不緊不慢給我解釋道:“你生日那天那個玉,我給你們每人都送了一塊。”
“毅哥,你……”我鄙夷地看向毅哥,本來以為毅哥擔心我的安危,特意給我準備的東西,沒想到我的生日禮物,居然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真的是很打擊人啊。
我立馬又反應過來,也不知道張若童和趙西詞能遇到什麼讓毅哥如此着急的危險,我連忙問道:“那他們現在在哪兒?”
毅哥看了看手中的圓玉,皺起眉頭仔細思考着什麼一般,淡淡說道:“我感覺得到,離這兒不遠。”
我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雖然也不知道毅哥到底在想些什麼,反正我是啥也感覺不到。正當我猶豫着要不要跟着毅哥一塊兒去尋找這危險時,毅哥竟然直接給我使了一個顔色,說道:“跟我來。”
接着便一陣風一般的從我身邊走過,我呆呆地愣住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得不十分聽話地跟了過去,盡管我心裡還在擔心醜道士所說的危急時刻,極不情願老老實實邁出這一步。
跟着毅哥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走過去,我踏着猶豫的腳步,本以為毅哥又要拽着我上車開去哪個陌生的地方,可是既然是步行,我估計着趙西詞和張若童就在這附近不遠處。
奇怪的今晚的月亮也似乎被陰雲遮蓋,大街上除了隔了大老遠才有一盞的路燈,幾乎沒有什麼可供照明的東西,毅哥卻在碧綠圓玉的微光引導下,像有個心眼一般帶領着我前行。
我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風聲四起,隻感覺身上的衣服都白穿了一樣,冷得刺骨,我不自覺地閉上眼睛打了一個寒顫。
睜開眼睛的時候,也是沒有任何感覺,因為睜眼閉眼的差别倒是沒多大,四周一直是一片漆黑,我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顫抖着身子說道:“毅哥,好、好冷啊,怎、怎麼突然這、這麼冷?”
“就是這妖孽在作祟。”
我聽着毅哥忽然堅定的語氣,立馬定住了身子,站住了腳步,認真的朝前方看去,被眼前的一切所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