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山的時候特意将整座墳山大緻檢查了一遍,沒有再發現那狐妖的蹤迹。
我才得知原來趙西詞和趙毅與我們分頭去尋找狐妖的時候,順便将墳山上各個地方都埋了符,做了法,那狐妖現在出去,就進不來這墳山了。
再說這墳山的靈魂已經空空如也,那狐妖也沒有必要再回這座山上,于是下山之後趙西詞派了人去給附近幾個村子的人們傳消息,說從明日開始可以放心上墳山,狐妖不會再出現,盡快把山上的墳墓恢複原貌。
而我和毅哥擔心張若童的傷勢,跟着趙西詞一起回了她的家,趙西詞是出馬仙果然不同于普通人,很輕易便替張若童治好了傷勢。我在一旁仔細觀望了一下,發現其實和上次救我的時候場景無二。
“若童她怎麼樣,沒事吧?”雖然張若童看起來已經沒有大事了,但我仍然擔心會有什麼隐患,便連忙對趙西詞追問道。
趙西詞輕歎一口氣,不過似乎隻是因為疲倦,最後還是微微露出笑意,淡淡解釋道:“她和你一樣,中了妖毒,不過還好中毒不深,解救也及時,所以并無大礙,特别她體内的鷹皿起了很大的作用。”
說完還不忘向我點頭,似乎是為了安慰我。不過我更多的是想起自己也是中了妖毒,總覺得趙西詞那番中毒不深、解救及時的對比我參照我的。一旁的毅哥卻得意一笑,說道:“嗯,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我轉頭看向毅哥,正一臉悠然自得,好像沒有什麼事情和他有關一樣,我皺起眉頭,什麼、什麼看中的人?
張若童正坐在靠椅上,還有些精神沒完全恢複,此刻卻突然給毅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還說呢,多虧了你,安排我和十安一起,你明知道他是個累贅。”
說完也不看我一眼,似乎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我一聽就不爽了,不過好像張若童說的也并沒有錯啊?
“去去去,你才是個累贅呢!”我感覺我的面子受了極大的損傷,想起剛才趙西詞說的張若童的皿,好奇地問向趙西詞道:“西詞姑娘,你剛剛說,若童體内的皿起了很大的作用,為什麼啊?”
趙西詞訝異地看了看我,有些猶豫,然後又看了一眼張若童,似乎并沒有想要回答我這個問題。我跟着看向張若童,張若童卻給我一個嫌棄的眼神說道:“這個你就别管了,傻逼。”
我下意識地反駁道:“你才傻逼呢,為了保護我連命都不要啊?”
我沒好氣地看着張若童,雖然也有些為張若童做這種事生氣,心裡也難免有些喜悅,嘿嘿,至少說明我在她心裡還是有分量的,為了救我命都不要了呢。
張若童卻皺起眉頭,好像我給她娶了個莫名的外号一般排斥,連忙否認道:“誰想保護你了?明明是你太沒用了好嗎?”
我氣的隻想跺腳,但又無從反駁。
我無言以對,因為我好像确實沒什麼用,但是我也沒辦法啊,要不和我比送快遞,我保證我有用好吧?我正打算組織好語言反駁回去,毅哥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望向我。
“吵什麼吵,吵你媽賣批啊?”毅哥嘴上是說我們倆,實際上眼神卻隻死盯住了我一個人,當下張若童還偷偷對我做着鬼臉,而我卻在毅哥惡毒的眼神之下連大氣都不敢傳,太吓人了,也太特麼不公平了。
接着毅哥轉頭看向趙西詞,立馬變換了一副嘴臉,好聲好氣地說道:“嘿嘿,西詞,怎麼樣,你答應收服的妖物可是跑了哦。”
我看着毅哥那和翻書差不多的變臉速度,心情異常沉重,這世上都是些什麼人?祖國統一任務難以完成、難以完成啊。不過……為什麼妖怪跑了毅哥還一臉高興的模樣呢?
一旁的趙西詞顯然是被毅哥給戳穿了心事,明顯有些心虛,淡淡解釋道:“我沒想到這妖物竟如此狡猾。”
趙西詞抿了抿嘴唇,有些自責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毅哥也不再繼續逼問,隻是忽而收起了表情,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将頭四十五度仰了起來,緩緩說道:“我們呢,打算回城裡,再做進一步打算,你呢?”
一邊說一邊緩步在趙西詞周圍轉着,最後将視線又落到了趙西詞含羞又冷漠的臉上。
趙西詞微微閉了閉眼睛,思索了一會兒,慢慢說道:“我自然是要先揭曉你的身份;這妖物的話,不用你說我也會追查到底,我祖父曾吩咐過我,一定要嚴懲侵犯這片土地的妖魔。”
說完後隻見她眼神中些許的堅定,看來是下定某種決心了吧。
“啊?那……”我有些吃驚,沒想到趙西詞也和那狐妖有仇,而我不僅自己被那狐妖所害,爺爺我墳也被它給挖了,再加上現在張若童被它給打上了,而之前遇見的時候,毅哥好像也和那狐妖以前就認識。
“看來這隻狐妖倒是得罪了不少人......”
我說完之後瞬間有些毛骨悚然,我竟然和一個這般的狐妖一起生活了一個月之久。不過這狐妖确實有些厲害,讓我毫無防備地接受了她,如果不被趙西詞救下了我,我可能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經曆了一些什麼事情。
此時毅哥卻似乎考慮了一下,然後兇有成竹的說道:“我的身份嘛,什麼時候搞定那狐妖,什麼時候就告訴你。”
我看着他眼角的自信,不禁覺得趙毅好假,更加懷疑之前是毅哥故意不出手讓狐妖給跑掉了。
不過他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他其實和狐妖的關系很好?也不對啊,之前讓我把鎮妖符貼在安凝、那個狐妖身上的時候一點也沒見他猶豫啊,還特意叮囑了我好幾次呢。難道是料定我不會貼?也不對勁,我好幾次就真的差一點把那符給貼上去了呢。
“是不是跟我們一起走呢?”毅哥卻看着沉默的趙西詞,突然鬼魅一笑,如此說道。
我猛的一驚,我靠!原來趙毅安排了一場好戲,就是為了讓趙西詞跟着他一起走嗎?不過這都是我的猜測,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毅哥真是個謎一般的人,謎一般的鬼差。
趙西詞聽了後也沒有太大的反應,看來毅哥的軟磨硬泡功夫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技巧了,竟然讓趙西詞很快便接受了這樣的現狀。
“那你接下來該如何打算?”
趙西詞也沒回答,我緊張地聽着他們的談話,關注事情的進展。
毅哥伸出手來摸了摸下巴,裝作一副思考的模樣,卻脫口而出說道:“當然是繼續追查那隻狐狸的下落,她正在謀劃些什麼,我們必須阻止她。”
然後繼續盯着趙西詞,似乎很在意趙西詞的回答。趙西詞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嗯,不能任由她為非作歹了。”
明亮的眼神和認真的嘴角說明了她做好了決心,我看着這狗皿的一幕幕想象變成真實,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一場毅哥精心安排好了的夢。
毅哥得意的一笑,也立馬體會了趙西詞的意圖,笑着說道:“看來你是準備和我們一起走了,正合我意。”
而一旁的我早已是目瞪口呆,這也行?WTF?
趙西詞不否認反而微微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這姑娘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屎嗎?
“不過我得先安排一下家事,才能放心離開,可否明日再動身?”
毅哥聽了後卻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反倒露出一個邪惡的壞笑說道:“無所謂啊,反正今晚我們可以借宿在你家的,嘿嘿。”
毅哥說完後用早已準備好的神色看向趙西詞,似乎是在說你沒理由拒絕。
“诶,我也是。”我聽見這等好事連忙跟着說道。趙西詞聽了我倆争先恐後的話語後,終于收起了那一副發生什麼事兒都無所謂的神情,嚴肅起來說道:“我家沒房間安排你們這兩尊佛,除了若童姑娘,你們兩個請便吧。”
“要不要這樣啊……”我喊道,不過卻沒有任何意義了,趙毅也是一臉生無可戀地看了看趙西詞轉身離去的背影,又氣憤地看了看我,好像是在怪我一樣。
隻有坐在靠椅上的張若童“撲哧”一笑,鄙視地看了看我們,然後假裝咳嗽着,虛弱的站起身來,跟着趙西詞走去,可是明明是蹦蹦跳離開的,看起來活潑、健康極了。
無奈我和趙毅沒能收到張若童一般的待遇,最後趙西詞似乎是看不願輕易離去的我們有些可憐,擔心我們真的沒地方睡,幫我們在地上鋪了攤子,又給了我們薄被,讓我們在大廳裡面将就一下。
所以最後張若童舒舒服服睡到了房間離去,可憐的我和毅哥卻一起睡到了地上,涼飕飕的,太可憐了……
所有燈光都熄滅了之後,我和毅哥躺在地面鋪好的毯子上。我側躺着,我看着毅哥背對着我也側躺着,似乎還沒有睡着的模樣,我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叫道:“毅哥?”
毅哥确實沒有睡着,但聲音中仍然有些慵懶,緩緩問道:“怎麼了……”
夜色如水,十分靜谧,所有的聲音此刻似乎都消失了。因為我在毅哥身後離他半米遠都能清楚地聽見毅哥呼吸的聲音。聽着毅哥懶散的聲音,估計他是離睡着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