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回但使江城飛将在,不叫中二過長江
春柳綠衣,一江風。
有位青年臨風而立,凹造型。
臨江王居高臨下地看着三個姑娘,的,腰部,狷狂地開口:“孤的路,無人可阻!”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要廢了他立劉徹了。這就是個中二病啊。”青婀扶額。
“我覺得我們應該繼續跟他廢話,這樣他就不會吹笛子了。”蔓藍悄聲道。
“和一個成魔的人近身格鬥我們有勝算嗎?”今昭緊張地問。
“怎麼可能有……”青婀左顧右盼,看上去有點想要把一個老爺爺手裡的太極劍給借過來用用。
“不行就跑吧。”蔓藍果斷地說。
“那個,臨江王,我們能換個地方打嗎?這裡都是你的子民,那個,傷了多不好。”今昭不抱什麼希望地對臨江王喊。
那臨江王劉榮好像思考了一下,深以為然:“所以孤不會放什麼狠招波及孤的子民的,如果你們現在乖乖離開,孤也不會傷害你們哦。”
“……今昭你強。”青婀十分佩服。
太歲抹了一把汗:“難得遇見一個講理的敵人啊。”
“難得遇見這種心态扭曲的人,所以這些蟲子都沒有地方去嗎?”鬼王姬嘀咕着,看着周圍突然變得茫然無措,原地爬來爬去的魔蟲。
“咦?你不是剛才的……”馮繁雨的聲音傳來。
鬼王姬一擡頭,就看見馮繁雨和她那幾個同遊的女同學:“别過來!”
“啊?”馮繁雨不解。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魔蟲迅速地爬到了其中一個穿着黑外套的女生身上,順着她的耳朵鑽了進去。
“卧槽!”鬼王姬呆了,剛才過去一群大爺大媽,這群魔蟲都沒有找到寄主,結果在一群青春少艾的小姑娘群體裡找到這種心靈扭曲的人了?!簡直太特麼的毀三觀了!
“繁雨!”
“馮繁雨去死!”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女生一把推開馮繁雨,而另一個黑外套卻撲在了那個女生身上,手裡提着的背包砸在女生的臉上,将那個女生砸昏了過去。
鬼王姬縱身躍起,一腳将黑外套踢飛到一旁,她扶着馮繁雨:“快走!她中邪了!”
“啊?什麼?但是小愛昏過去了,叫救護車啊!”馮繁雨到底還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被眼前的突變吓得不行,稍微平靜一下,連忙撥通了手機呼叫120.
鬼王姬也沒辦法強行帶走馮繁雨,留下那個黑外套禍害别人,隻能把頭發一束,準備把黑外套放倒了。
想要盡量不傷害寄主,辦法就是讓寄主失去行動能力,比如把人打昏,或者控制關節之類。鬼王姬當先用的就是一記手刀,可那黑外套突然身手矯捷起來,竟然躲過了這一記手刀。
“馮繁雨!你去死!”黑外套似乎對馮繁雨最執着,不去顧忌要來打自己的鬼王姬,而是又撲向了馮繁雨,“憑什麼就你長得漂亮家境好還能考上研究生?!”
鬼王姬聽了這話差點摔倒。
這什麼邏輯!人家長得漂亮家裡有錢就是錯了?!能考上研究生最起碼考試成績也不差啊!就這麼點兒破事兒你就腦子裡進蟲子你對的起老娘辛辛苦苦山寨的法陣嗎?!
頓時鬼王姬就有種廢了她的關節算了的沖動。
青婀頓時有種還是投江陪屈原去算了的沖動。
她們三個,真的是戰五渣,否則,就這麼一分多鐘還沒結束的挽劍花的時間,來個鬼王姬,都能把眼前這個臨江王撂倒了。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敵人不趁着美少女戰士變身的時候出手了,敵人不夠強啊。”今昭雙眼含淚。
青婀和今昭兩人還在嘀咕,蔓藍已經慢慢後退,裝作不敢應戰,往公廁附近跑。那公廁旁圍了栅欄,裡面種着竹子,她正努力把這些竹子挪到那劉榮附近,最好能從腳底破土而出,将那二貨紮個對穿。
“你是一點兒也不行,還是靠後吧。”青婀對今昭擺擺手,“我還會點兒花拳繡腿。”瞅準那劉榮的空檔,抄起一塊兒人家老大爺練氣功的闆磚就糊了上去。
黑外套拎起背包,朝着馮繁雨的腦袋砸過去。鬼王姬手一勾,可黑外套的力氣格外的大,竟然沒有被鬼王姬勾走,反而把鬼王姬帶了一個趔趄。
鬼王姬就勢滾地,伸腿一掃,将黑外套絆倒在地,扭起黑外套的手臂,咔咔兩下,将黑外套的肩膀卸了下來。又解下自己外套的腰帶,把黑外套的兩隻腳也捆了起來。
黑外套兩手被廢,雙腳也纏住,整個人趴在地上,可饒是如此,依舊不屈不撓地往馮繁雨的方向滾動。
鬼王姬一腳踩在那黑外套的脊背上,對趕過來的黃少卿道:“快去找青婀!”
“我感覺到附近有高級的魔。”朱砂皺眉。
“我留在這裡處理這些東西。你們快去。”雒九河說着,一擡手,這一片天空頓時烏雲密布,不過是幾秒鐘,就有懾人的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下雨了?!”今昭驚訝地擡頭看着剛才還萬裡無雲的天空。
青婀還在用她的三腳貓功夫和那個三腳貓劉榮纏鬥在一起,蔓藍的竹子攻擊時不時會從地上冒出來,但那個劉榮到底是一個從漢代就成魔的魔物,雖然攻擊力看着不太行,但是閃躲卻很敏捷。
“不對。”今昭皺起眉頭。
那個劉榮的身手很好,躲竹子躲得那叫一個輕靈,但卻能被青婀纏鬥到現在,太歲可不信是為了憐香惜玉,從權謀皇位之争裡殺出來的,哪怕是失敗者,也不是那種才子佳人的類型。
如果他是敷衍呢,就跟她們一樣,拖時間……
今昭努力思考,之前江浔揚說過,那種比較大的鎮壓魔物的法陣,魔都有,揚州有,濟南有,武漢……也有。
武漢的那個在哪裡來着……
在古琴台。
是最古老的驅魔陣之一,是天音族前任族長,舍琴而造,著名的子期伯牙知音會,也是在那裡發生的。
不會是聲東擊西吧?
今昭心裡頭琢磨。
笃笃。
笃笃。
木屐敲打着柏油馬路的聲音傳來,今昭看見有個紅色的人影,打着傘走了過來,一頭紅發随意束成一段,搭在肩頭,看見這邊的熱鬧,嫣然一笑。
卧槽酒吞童子?!
今昭張大嘴巴,看着酒吞一伸手,恰好抓住了劉榮的肩膀,輕輕一捏,捏了一個粉碎。
青婀立馬十分有顔色地給殺神讓路。
“你們在這裡這麼悠閑真的不要緊麼,琴台快要被人挖爛了哦。”酒吞涼涼地開口。
“我就說!”今昭哀嚎一聲。
恰好黃少卿等人也趕到。
今昭一把拽住黃少卿:“大哥,我們被人家聲東擊西了!古琴台出事了!”
黃少卿眉頭一立,二話不說,坐上雷電摩托,把青婀抓到後座上,帶着大理寺的人就飛馳而去。江浔揚和朱砂趙勳也連忙借着江水拔步而去。
一瞬間就剩下遠遠在旁操控植物的和平主義者蔓藍,以及一點兒攻擊技能沒有的戰五渣今昭。
劉榮突然一改之前的中二,沉靜地站在原地,看着酒吞童子。
許久,他道:“韓焉。”
今昭頓覺這名字耳熟,想了想,卧槽這不是漢武帝的男,嗯,那個,寵麼。
“好久不見了,廢太子劉榮。”酒吞擡了擡手,笑得十分欠扁。
“……看來你已經不是帝王花圃庭院花了。”劉榮完全不顧及自己被捏碎的肩膀,漠然地看着酒吞。
“我從來也不是哦。”酒吞笑得愈加百花齊放。
今昭覺得自己可以揮手退場了。
突然,皿線飙起。
劉榮驚訝地對上了今昭的眼睛。
今昭也十分驚訝地看着劉榮的腦袋飛上天空,劉榮手裡的陶笛跌在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酒吞拿出一塊兒手帕擦了擦手,看着今昭:“我隻是來和老對頭随便過過招的,你們的大事,還是不要指望我呦。”
今昭看着汩汩往外冒皿的劉榮的屍首,心說我要是能指望你就好了,這麼爆表的戰鬥力,還怕什麼魔物啊。
目送着酒吞打着傘提着酒壺踩着木屐悠然遠去,太歲覺得雨大風急,一回頭蔓藍也不見了,大概是跑去鬼王姬那邊幫忙了。
想想自己的戰鬥力,她突然有種責任感,要是在古琴台那邊遇見什麼奇怪的玩意,自己的點讀筆功能還能有點用處。
不過……古琴台怎麼走?
江邊戶部巷的魔蟲和陶笛都已經消滅了,可古琴台龜山之中,那處真正的陣眼之門,已經被人打開,裡面露出另一番天地。
“這處是有陣法的。”趙勳濃眉一蹙。
江浔揚摘掉了眼鏡,目光悠悠地望着那番去處:“此地法陣是天音族所鑄,據說是長琴的一把琴。此琴常年演奏一阕琴曲不停,琴聲流轉,鎮壓着這處魔界出口。所以,這裡面,不是靠力量能解決問題的。恐怕裡面的陣法機關,與音律有關。”
“也就是說,房東大人作廢了。”青婀看了看面無表情站在最前面的陳輝卿。
這一行人,有帶了驅魔設備身手極好的劍術大師黃少卿,有可以驅使幺蛾子探路的青婀,有操縱着植物并且擅長音律的蔓藍,有陳輝卿衛玠江浔揚這樣的大神,也有朱砂這樣的參謀。
令人意外的是,宮韻白也在這裡。
更令人意外的是,陳清平也在這裡。
“把今昭也叫來吧。裡面也許有些東西,她能認出來。”江浔揚話音一落,雒九河的身影就踏水而來,手裡還拽着因為水遁吓得魂不守舍的太歲妞兒。
衆人對長江與黃河兩人的心有靈犀已經習以為常,倒是有點驚訝太歲竟然是主動跑去找雒九河要求自己跟來的。
“你長大了啊!”青婀和蔓藍抱着今昭哭腔。
“好了,姑娘們别鬧了。走吧。”雒九河說着,攔住陳輝卿,占到了最前面,“我是以河為身,死不了,我走前面吧,萬一被砍得碎碎的,也不過是下一場雨而已。”
“那麼,你小心腳下。”江浔揚說着,一扶雒九河,順便,将她推到了身後,當先一步,邁入了這古老的歲時十二族的法陣之中。
看見所有的人,都已經走入了那個開啟的天音族法陣。
一個人從隐身處走了出來,一襲漢衣,柔美含笑:“都進去了,甚好,替孤探探路。”
說着,劉榮,也走了進去。
片刻之中,又一個聲音閑閑響起:“劉榮,你總是這樣,從前躲在你媽背後,後來躲在那個陳阿嬌背後,成魔了要躲在魔女背後,難道你不知道,後面也不安全麼?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螳螂捕蟬,但是,黃雀可是跟在螳螂後面的呦。”
酒吞童子将木屐放在一旁的石碑上,收起他的傘,看似随意,眼神卻十分警惕地,也走入了那個法陣裡。
不遠處龜山腳下的茶室裡,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女人,轉動着手裡那個嵌着一對綠色眼睛一樣的古怪戒指,微微一笑:“好,都進去了。遊戲要開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