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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神鬼食堂之清平館

第四百二十九回隔壁茶寮傍酒家,美人擇偶眼睛瞎

  送走了燒烤天,五道營胡同也終于迎來了桑拿天。

  清平館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什麼客人,因為這個世界但凡有腿兒的,都出去避暑了,就連書畫大會都歇息兩周,改在承德和大連舉辦聯誼活動去了。

  一進門小前院一角支着爬山虎架子的水井旁邊,今昭穿着T恤和大短褲,看着光着膀子在吃刨冰的老宋,滿臉的羨慕:“你們男人不用穿bra真是好啊……”

  老宋一邊挑着紅豆吃一邊回答:“其實你的情況,不穿也沒啥啊。”

  今昭順手拿起扇子照着老宋的腦袋飛了過去。

  “你們……今天還營業嗎?”有個熟悉的聲音說。

  今昭一擡頭,看見了胡同進來門口那個茶館的女老闆的合夥人,貓妖湖藍。

  門口那個茶館,一直以來走的都是比較高端的路線,人均動辄千八百,今昭是極少光顧的,因此和女老闆以及這位合夥人都不太熟。

  不過開門就是客,今昭還是放下扇子迎接:“開着呢,來點兒什麼?這邊的刨冰也是OK的。”順手還指了指老宋。

  貓妖湖藍那一隻湖色一隻藍色的漂亮眼睛眨了眨,臉上浮起一團紅暈:“不知道有沒有牡蛎,想要預定一些有牡蛎的菜,今晚來取。”

  老宋眼色深深地看着貓妖湖藍,露出了然的笑容,對今昭使眼色:“去把水鮮的菜譜拿來。”而後有對湖藍推薦,“您今兒來得正好,頭陣子我們有點特殊的牡蛎,叫做鬼眼。這東西長在揚子江裡,等閑人是抓不到的,個兒大肉又多,而且好吃不上火,那個效果也特别好……”

  “那就這個鬼眼吧。”貓妖湖藍的臉紅得能滴出皿來。

  老宋刷地拿過今昭手裡的菜譜:“您看看想怎麼做?”

  貓妖湖藍掃了一眼,小聲說:“那就每樣來一份吧……”

  老宋擡起眼來,深深看了看貓妖湖藍,凝重地點了點頭。

  送走湖藍,今昭納悶地看着老宋:“你這個是什麼表情?”

  老宋拿着菜單,長歎一聲:“按照這個吃法,她恐怕一個星期都起不來床了啊……”

  “《本草綱目》記載:牡蛎肉多食之,能細活皮膚,補腎壯陽,并能治虛,解丹毒。”朱師傅在電話那頭帶着幾分笑意地說,“隻是吃多了也會很麻煩的。尤其是鬼眼,效果很強,就算是我們八荒界中人,最好每天不要超過兩隻。”

  “這樣啊……”今昭看了看她寫的單子上那各種做法,“要是吃多了呢?”

  “呵呵……”朱師傅的笑聲很值得人玩味。

  挂了電話,她坐在一旁看着陳清平收拾鬼眼。

  所謂的鬼眼,也是牡蛎的一種,隻不過這種牡蛎是那種有個十來年道行的,要是放着不吃,可能再過百八十年就可以成精了。這樣的牡蛎周身是青色的,若是夜間,可以看到其發着漂亮的熒光。

  按照朱師傅的說法,吃一個頂十個,效果拔群。

  胡思亂想間,傳統的牡蛎粥已經上了火,加了牡蛎乳的石花糕也脫了模具,要軟炸的牡蛎肉也沁入了黃酒腌制,拉絲的芝士也拿出了冷藏櫃。

  今昭粗略算了一下,這一頓怎麼也得有二十來個鬼眼了。

  這……

  今昭看着陳清平把牡蛎肉裡塞着火腿淡菜之類的碎末,做一份牡蛎盒,忍不住開口:“真的不提醒一下嗎?”

  陳清平起身,脫掉手套,揉了揉今昭的頭發:“所以晚上我們親自去送啊。”

  到了傍晚,油汪汪的軟炸牡蛎、香噴噴的牡蛎粥、晶瑩瑩的石花糕、微微甜的芝士焗牡蛎,餡料精絕的牡蛎盒,還有味道各異,總是濃郁撲鼻的蒸牡蛎煮牡蛎烤牡蛎,林林總總兩食盒子,今昭想了想,直接推了自行車,根本不打算提着了。

  茶館的後堂裡,貓妖湖藍紅着臉道謝:“多謝你們的提醒,我……我知道的。你們,你們也不必太擔心我……”

  “可是吃得太猛的話很容易出事的啊。”今昭盡量讓自己的表達含蓄一點,“這可是二三十隻,萬一……大出皿什麼的……”

  陳清平一把捂住了今昭的嘴。

  貓妖湖藍低下頭,羞怯地擺弄着衣角。

  “湖藍,怎麼還沒送來麼?”一個粗噶的聲音傳出來,一個男人從屏風後面轉出來,也沒穿上衣,隻穿着一條犢鼻褲。

  今昭頓時覺得眼瞎了。

  太歲從來都不是一個看臉的人,可這樣不怎麼糾結與外表的人,都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有礙觀瞻了。

  八荒界裡美人多,因為大家都是修煉了很多年的,道行夠了法力自然跟着上來,每個人當然審美不同,但也很少有人能進化得這麼……令人食不下咽的。

  朱師傅曾經說過,八荒界裡長得太醜的,多半是心術不正。

  相由心生,隻要心正持和,修煉了幾百年的妖精,怎麼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獐頭鼠目。

  如果這麼說,今昭覺得這個鼠妖,就屬于心術不正,獐頭鼠目的範疇。

  看着覺得油膩而且惡心。

  “把東西放下就走啊,怎麼,沒給你們錢啊。”那鼠妖很沒有禮貌地呼喝。

  陳清平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拉着今昭直接轉身出去。

  貓妖湖藍跟了上來,追到了門口:“那個……他就是那樣的……其實并不壞的……”

  “沒關系。”今昭忍着心頭一口老皿,對貓妖湖藍笑了笑。

  貓妖湖藍點點頭,又低着頭回去。

  “咦?你們來了,來喝點茶?”茶館老闆穿着旗袍娉婷而來,看了貓妖湖藍的背影一眼,恨鐵不成鋼地歎了一口氣,“你們也别生氣了,氣不夠的。她那個長相,你也知道,大多數人撲上來,都是沖着美色。久而久之,被那些美男子騙得心也涼了,就不知道怎麼想的,現在轉挑醜的。”

  今昭一陣無語:“但是醜也不見得就不是沖着她的臉去的啊,而且醜也不見得就不會騙人啊!誰說長得醜就安全的啊!”

  “說的也是啊!”老闆起得叉起腰,“好不好看人品,跟長相沒關系!美的不見得都不好,醜的也未必就心善!而且相由心生,相由心生啊!幾百年的道行修行成那個鹹菜壇子一樣的模樣!賊眉鼠眼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個人選擇不同,我們也無能為力。”陳清平淡然總結。

  今昭和老闆相顧無言,齊齊歎了一口氣。

  桑拿天持續了兩三天,便終于憋出來一場暴雨,一整天的暴雨過後,天空都被洗刷得藍得發亮,空氣清爽宜人,晚風吹起,竟然有了幾分涼絲絲的舒服。

  老周給水缸裡養的幾條韘魚喂着食,今昭在一旁在給老宋分竹葉粥:“……用竹葉和山栀煮水,用這水熬出來的,喝了就會緩解中暑的。”

  老宋躺在石闆子上,看着那一碗煮得爛的粥,猛搖頭:“不行,我還是覺得不舒服,天黑了撸串就好了,你這個給老元吧,他這幾天比我還邪乎呢。”

  “……你不是中暑了嗎吃個毛的串!”今昭想要摔碗。

  老元裹着一條棉麻布的蓋巾走出來,一臉八卦地對今昭老宋老周三人說:“你猜我看見誰了?”

  “房東大人?”今昭猜測,房東大人和華練去了日本,好幾天沒回來了,老元一直念叨什麼時候帶回點兒好吃的回來。

  老元搖頭:“我看見了那個鼠渣。”

  這幾天為了八卦那個長得很醜的鼠妖,湖藍的男朋友,大家都簡稱其為“鼠渣”,意思是“渣男鼠妖”。

  若是單說這人長得醜,大家還不會這麼嘴巴毒,可是後面這人也跟着湖藍來吃過兩次飯,一次摸了今昭的臉蛋差點被陳清平下毒,一次摸了老周的屁股結果被老周拿茶壺咋了腦袋。

  明顯這就是個男女不忌生冷不分撩貓逗狗沒節操的家夥,也就湖藍一時腦殘還能縱容着。

  “這貨又有什麼八卦了?”幾個人跟着老元來到了老元房間那邊的一片牆下。這面牆理論上應該對着另一戶宅子,中間有個一米多寬的夾縫,裡面好像放着破爛自行車之類的垃圾。

  現在,衆人站在牆根下,聽見的卻是一男一女妖精打架的聲音。

  那男的明顯是鼠渣,可那女的聽着絕對不是嬌滴滴羞怯怯的湖藍。

  “……這不可描述,聽着有點不對啊。”老周皺起眉頭,那個女人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對勁了。

  “我覺得要出人命了啊……”今昭有點着急。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響起來。

  老宋一個健步上了牆頭:“壞了!報警!”

  老周也拉着今昭從後門跑了過去。

  那夾縫還是夾縫,破爛老舊連自行車的車座都沒了的自行車,也依舊處在那裡。還有一些裝粽子的盒子之類的,應該是最近丢進來的。

  那些粽子盒,被擺成一個大概的椅子之類的形狀,從被壓壞的痕迹看,剛才必定是有人坐在上面的。

  “黑灰,裡面有點點金粉。”老周用下巴指了指那些痕迹。

  “是啊,而且兩個人也不見了。”今昭環顧四周,一拍大腿,“老宋!快點,快點去告訴湖藍!”

  老宋聽了馬上就跑了,沒一會兒又滿頭汗跑回來:“晚了。湖藍已經跟那個鼠渣,今天早上的高鐵,去蘇州了。”

  “啥時候回來?”老元問。

  “不回來了,搬過去了。她們……拆夥了。”老宋也覺得一臉的愣。

  正說着,今昭的電話響起來,那頭青婀有點着急地問:“你知道阿姐什麼時候回來麼?”

  “不知道啊。”今昭回答。

  “有點麻煩了。大理寺這邊查出來,按照各種線索,兇手可能是酒吞手下的一個人,那個人正好從出入關記錄來看也在蘇州,而且人找不到了,失蹤好多天了。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這件事情和酒吞有關了。”青婀壓低聲音。

  “……我也這麼覺得了。”今昭扶額,“我知道了,要是能和華練姐聯系上,我馬上告訴她。”

  青婀語氣沉肅:“我感覺,上面有人巴不得這件事情和酒吞有關,可以順便牽扯阿姐。他們是很希望阿姐出事,把阿姐監禁起來的。”

  今昭點點頭:“我明白的。”

  挂掉電話,今昭一邊往回走,一邊把事情和幾個人說了一下,老周冷笑:“看來華練可以随時走上我的老路了。”

  “你怎麼了?”老宋一頭霧水。

  “我?失去一切,歸隐田園了。”老周說着,拿起剛才老宋沒喝的那竹葉粥,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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