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小,所以才要從小培養,咱們謝氏的女兒終究和别的高門望族的女兒不一樣,這些東西咱們用的起。嬸兒就不要顧慮太多了!”說着便将那東珠又塞進了謝芷箬的手裡。
秋氏還想說什麼,素畫匆匆地進了門,在謝芙蓉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謝芙蓉擡頭對秋氏道:“三嬸兒就不比推脫了,如今三嬸兒掌持榮國府,也已經是榮國府上的半個主子了,芷箬妹妹用一顆東珠沒什麼的。若沒有其它事情三嬸兒就先回去吧!”
秋氏還是有些不自在,但見謝芙蓉還有事也不好再叨擾,便隻好帶着謝芷箬及東珠行了辭,欲回去。
行至門口謝芷箬忽然笑嘻嘻地轉身對謝芙蓉道:“芙蓉姐姐,我以後還能住在你的芙蓉院麼?”
“不可放肆!”秋氏冷冷地叱喝謝芷箬道。
謝芙蓉笑笑:“三嬸兒太拘謹了,姐妹之間多親膩親膩是應該的,既然芷箬妹妹喜歡我這裡,就讓她繼續過來住吧,憐玉妹妹雖住在西廂房,但一直病着還沒有好。我一個人也怪悶的慌,芷箬妹妹過來,剛好給我們解解悶子!”
“既然如此,那嬸兒也不好再拘謹着,隻是這小丫頭年紀小,不給你添亂就成!”
謝芙蓉笑了笑,沒有再說客套話。
秋氏及謝芷箬出了門。
待二人離開後謝芙蓉問:“什麼事情?”
素畫的神情有些為難,半晌才開口:“小姐,消息是九歌差人傳進來的,說……說……”
素畫半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謝芙蓉有種不好的預感:“說什麼?把話說完整喽!”
素畫的面色有些微紅,一咬牙道:“說今日一早整個帝京城傳遍了,都在說小姐您和太子殿下在梅嶺已經私定終身了,你們的身上如今都中着以情蠱為引的生死符,皇上擇日便會下旨讓你們成婚!”
“私定終身是個什麼意思?”謝芙蓉皺眉道。
“就是……就是……大家都說小姐您已經成了太子殿下的人了!”謝芙蓉似乎對自己身中生死符有些不太關心。
“什麼?”素錦驚叫一聲:“這也太可惡了,明明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小姐哪裡有……哪裡有……”
謝芙蓉面色沉然,沒有說話。
素畫道:“小姐,這些謠言會不會是太子殿下故意為了報複咱們讓人傳的?聽說德妃娘娘及宮裡的侍衛找了整整一夜才在梅嶺之巅找到了太子,當時太子殿下還……還光着身子。他肯定以為這些事情是咱們指使九歌幹的。”
謝芙蓉還是沒有說話。
“你可真笨!”素錦罵素畫:“太子殿下又不知道九歌與咱們的真正關系,又怎麼會懷疑到咱們的頭上?這其中一定有其它的目的!”
“還說我笨,你自己就聰明了?你要是聰明倒是想個法子,讓外頭那些人不要胡說八道。”
“我……我哪有這本事,素畫,你現在幹嘛處處争對我!”
“我哪有處處争對你?是你自己先說我笨的!”
“我……”
“好啦,不要吵了!”謝芙蓉揉了揉眉心問:“素寰和素心可有消息了?”
素畫搖了搖頭,滿臉的擔憂:“還是沒有,咱們在宮裡的眼線幾乎把每個宮都找過了,就連冷宮都找了,就是沒有她們二人的消息。小姐,素寰和素心會不會……會不會已經……”
“不用再找了!”謝芙蓉淡淡道。
“啊?”素畫有些吃驚:“為什麼啊?”
“楚蕭然有多少能耐我還不了解?璇玑閣就連宮中最隐秘的陰暗事情都能查到,怎麼可能翻遍了整個宮裡連兩個大活人都找不見。若不是她二人已經逃脫了,不好給咱們報信,便是被太子藏在了宮外不想讓咱們找見的地方。
既然不想讓咱們找見,就算咱們找翻了天也沒用。他抓了素寰與素心無非就是想以此要挾我達到他的目的,咱們且等着就是!”
“那外頭那些謠傳怎麼辦?那些人都是在胡說八道,這樣讓小姐你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啊!”素畫道。
“過幾日便是上元節了,到時候帝京各府都會抽貴婦及小姐進宮參加宮宴。咱們府上的名單中可有瑾瑜妹妹?”謝芙蓉問
“沒有!”謝芙蓉避此而言它,讓素畫有些想不明白:“名單是前幾日小姐出遊的時候老夫人定下來的,名單一下來咱們府上私底下都傳開了。三夫人報上去的名單中原本是有二房的瑾瑜小姐的,但是被老夫人劃掉了。聽說為了此事,二夫人還在祠堂大鬧了一場,二老爺如今還跟老夫人怄氣呢!”
“咱們去堂榮甯院!去把我的大氅哪來!”謝芙蓉道。
素錦應了一聲,正要去拿,門外忽然傳來老夫人有些微怒的聲音:“不用了!”
謝芙蓉一愣,但連忙便換上了一副乖巧的笑容迎了出去:“祖母怎麼過來了?這大冷天的,若有什麼事情讓嬷嬷過來喊孫女一聲,孫女過去就是了!”
“哼!”老夫人滿臉的不高興,瞪了謝芙蓉一眼,我要是再不過來,還不知道你瞞着我和你爺爺會做下多少荒唐的事情呢。“
謝芙蓉委屈地撒嬌道:“芙蓉哪兒有做什麼荒唐的事情嘛,看祖母你把我說的!”
老夫人一個腳剛跨過了門檻兒,忽然頓住腳步回頭瞪着謝芙蓉問:“那你倒時給祖母好好解釋解釋,外頭的那些傳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蕭然騙她去了梅嶺又給她下了情絲繞的事情謝芙蓉怕說了榮國公和老夫人會擔心,所以不能說。
但九歌将楚蕭然扒光了衣服扔到梅嶺之巅被凍了一個晚上的事情到可以說給老夫人樂呵樂呵。
于是謝芙蓉便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删删減減、添油加醋道:“祖母,其實是這樣的……博雅草堂的王榮甫,也就是咱們璇玑閣的那個九歌當時也跟着咱們去了,期間太子一直纏着孫女,孫女差點就吃了虧,九歌實在看不過去,為了替孫女出口惡氣,就把太子扒光了衣服五花大綁了扔到梅嶺給凍了一夜。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們都回來了,隻有太子沒回來。宮裡的人找了整整一夜才将被凍僵的太子給找回來。
吃了這麼大個啞巴虧,太子的心裡肯定是敢怒但不好發作的。他雖然猜到自己吃虧的事情是與孫女逃不脫幹系,但也明着不能把我怎麼樣,所以就來了這麼一出。他這是故意報複!”
“真是這樣?”老夫人思忖了半晌,雖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也找不出什麼破綻。
“不是這樣還能是那樣?”謝芙蓉有些委屈道。
老夫人冷哼一聲:“我就覺得他這個太子當的不怎麼樣,手段尖鑽刻薄也就罷了,度量還這麼小。如今連你這麼個小小的女子都容不下,以後坐上了那把寶座還如何容朝堂及天下人?”
“就是!”謝芙蓉把頭往老夫人的身上蹭了蹭,黏膩道:“孫女還有一事想請祖母成全。”
“說又要祖母為你做什麼事情?”老夫人的口氣還是不好。
“孫女就是想祖母将瑾瑜妹妹再列回這次參加宮宴的名單裡頭去!”
“不可能!”老夫人拒絕道:“名單已經呈到宮裡頭去了,就算沒有上呈,也不能讓她去!”
“祖母,你就讓瑾瑜妹妹去吧!”謝芙蓉搖晃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嬌。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主意?”
“孫女能打什麼主意?就算祖母不讓瑾瑜妹妹進宮,貴妃娘娘和二嬸兒也會想盡辦法讓她去,到時候肯定免不了再起沖突,祖母又何必為了此時傷了與貴妃娘娘的祖孫情分。
左右都是咱們自己人,祖母讓瑾瑜妹妹到京外的莊子上,也不是讓她以後都不回來了。若不讓她去,她以後還如何在貴襲圈子裡走動!”
老夫人長歎了一口氣,望着謝芙蓉心疼道:“你這丫頭,就是心眼兒太好,你大肚能容,能如此替别人着想,人家可不一定會領你的情。也罷,就讓她去吧!”
“謝謝祖母!謝芙蓉笑嘻嘻道!”
老夫人望着謝芙蓉的樣子搖了搖頭,順手往謝芙蓉的額頭上戳了一指頭:“你呀,不要光顧着替别人操心,也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外頭都傳成這樣,擔心在貴襲圈子裡如何立足的應該是你!”
“芙蓉不是說了麼,不嫁人了,要一輩子陪在爺爺和祖母身邊!”
“祖母和你爺爺可養不起你!”老夫人故意嫌棄地道。
“養不起我也要賴着你們!”謝芙蓉黏膩道。
老夫人搖了搖頭,轉身往外頭走:“回去喽,祖母和你爺爺哪兒能操心你們的事情一輩子。我們都老喽!”
謝芙蓉望着老夫人緩緩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凝望着,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