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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賤人就是矯情

禦寵國色 淩如隐 2666 2024-01-31 01:07

  老夫人看着謝芙蓉越發的心疼了,冷哼一聲:“若是有些人也如你這般想就好,也省得老身一把年紀了還要動手處理!”

  謝芙蓉知道老夫人這是在說韓氏。

  也明白為什麼老夫人沒有将趙姨娘和武姨娘的事情追根到底。

  若揪住不放查個水落石出,定能查出幕後主使就是韓氏。但畢竟有些事情不得不顧慮。

  譬如,二房再怎麼說也是謝氏的子孫,是國公爺的親生兒子;

  譬如二房手裡攥着的謝氏庶務;

  再譬如宮裡的謝貴妃……

  若真将真相翻個地兒朝天,便要按照大周的律例處置,到那個時候榮國府不得不将二房當做棄子丢掉。

  若真要那樣,謝氏的門楣的榮耀何在?榮國府的顔面何在?就算謝氏的子孫犯了錯,也容不得别人插手來處置。

  就算二房再無能,也有榮國府的家法和謝氏的族法。其實老夫人讓三房搬進榮國府,已經是在做處置二房的第一步了。

  謝芙蓉沉思着沒有說話。

  老夫人拉着謝芙蓉在錦榻上坐下:“丫頭,前幾日你差人送來的信中說要與豫王殿下達成共謀協議,事情可了?”

  在豫王回京之前謝芙蓉确實給榮國公和老夫人寫過書信,曾透露要與豫王共謀的事情。

  “算是吧!”謝芙蓉思忖道。

  那日從北宮出來,楚雲弈沒有說是應還是不應。

  對于楚雲弈,前世裡她隻記得他包藏着謀圖皇位的野心,至于其它的,她怎麼也想不起來,所以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

  但若說沒應,那日她所說的話可謂大逆不道,若将謝氏判個意圖謀逆株連九族的大罪都夠了,她是絕對走不出北宮的。

  “她應了!”謝芙蓉又笃定道。

  不知為何,對于豫王楚雲弈,這一生她有着一種莫名的情愫和感覺。雖然不記得他前世很多事情,但内心中很奇怪地總傾向着他,就如選定了與他合謀。

  “那他今日向着你……”

  老夫人的意思謝芙蓉明白。

  “孫女是以骊山書院首王曦的次子王榮甫的身份去的!”并沒有以謝氏榮國府嫡女謝芙蓉的身份,所以今日楚雲弈忽然駕臨應該是巧合了。或者被他查出了什麼,前來試探。

  不過……謝芙蓉想起楚雲弈剛到時衆人迎駕,她頭頂忽然彌漫的那一股凜冽目光,以及她沒有掩藏好,不小心露出來的脖頸傷口。

  若那傷口被楚雲弈看到了,依他的敏銳,估計王榮甫便是謝芙蓉的身份在他那裡也瞞不住了。

  不過……她也沒打算瞞着他。

  老夫人又探了口氣,心疼道:“謝氏和王氏多少俊傑男兒,你一個女兒家家的何必非要紮在男兒堆裡遭這份罪。有些事情,交給别人做去就是了!”

  謝芙蓉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将頭靠在了老夫人的肩膀上,悠悠道:“孫女說了,孫女也想為咱們謝氏出一份力。隻可惜孫女不是個男兒身,所以隻能扮作已逝的表哥王榮甫。”

  更何況,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樣有過前世親眼看着家門慘遭滅門的經曆,有些事情他們不一定能下得了手,不一定做得來。

  “祖母和你爺爺都老喽……”老夫人拍了拍謝芙蓉的肩膀:“滾滾長江東逝水,長江後浪推前浪。祖母和你爺爺還有你琅琊王家的外公,你的舅舅,我們都老了。皇權忌憚咱們謝氏和王氏的繁榮強大,咱們謝氏和王氏的兒女想在朝中做官本來就難。如今眼看着皇室将磨鋒利了的刀子懸在咱們的頭頂上,也無能為力,做不了什麼。以後就看你們年輕人的喽。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也隻能盡力替你們鋪鋪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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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祖母怎麼樣了?”

  “那個老東西?早就被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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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前世與楚蕭然同歸于盡前得知祖母的死訊,謝芙蓉心裡一酸,一雙眸子澀的緊,強力壓制着不讓眼眶裡打轉的潋滟水珠掉下來,伸手抱住老夫人的身子,一顆小腦袋使勁往老夫人懷裡蹭了蹭,沒有說話。

  但在老夫人看不見的地方眼淚還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老夫人笑的打趣兒道:“瞧瞧我這粘人的丫頭,都快要嫁人的人了,還這麼撒嬌,以後怎麼給人家做主母!”

  “蓉兒不嫁人了,蓉兒就陪着祖母和爺爺一輩子,守着你們一輩子,護着你們一輩子!”

  “胡說!盡說些胡話,女兒家哪有不嫁人,在家門上住一輩子的道理?”

  “蓉兒就是不嫁!”謝芙蓉聲音有些沙啞。

  老夫人自然聽出了謝芙蓉的異樣。

  一怔,又寵溺地笑的應和道:“好好好……不嫁,不嫁……蓉兒不想嫁人,祖母和你爺爺就養活你一輩子……”

  謝芙蓉和老夫人又聊了很久,關于這些年老夫人和榮國公隐居在外遇到的一些奇人異事、帝京城裡各府的情況,她和王曦在骊山書院的狀況,以及她如何以王榮甫的身份在帝京貴襲圈子了橫行霸道,别人如何在背地裡稱她為小霸王。

  說到最後老夫人忽然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來:“小霸王……你呀!定是迷倒了不少人家的姑娘吧!”

  謝芙蓉笑了笑:“等得罪完了所有的清流、權臣,日後皇帝才敢放心地重用。”

  老夫人也不再笑了:“帝王權衡制術一項如此,不放心用世家門閥的,怕坐大了造反;不放心用跟朝中跟哪派走的近的,怕結黨營私。也難得你能想出個這樣的法子!”

  皇權忌憚繁榮強盛的帝京謝氏,雖然明面上也不敢做什麼,但暗地裡卻想盡了法子要将謝氏在朝中的勢力一顆顆拔去。也因此,謝氏的男兒想在朝中做官越來越難。

  那年謝芙蓉提出掣肘皇權的法子,并要假扮王榮甫混入骊山書院時,老夫人和榮國公可謂大吃一驚,甚至剛開始根本就不同意。

  後來仔細想想,确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能以權掣權,就隻能等着被拔去了所有的牙齒,砍掉爪子等死。

  所以榮國公才帶着謝芙蓉秘密找到了琅琊王氏,共同定下了此事。

  老夫人皺着眉頭,越看謝芙蓉越覺得心疼。

  ……

  傍晚時分,榮國公送走了楚雲弈後才回了榮甯院。留了謝芙蓉在榮甯院一起吃飯。

  等用完膳榮國公又跟謝芙蓉說了會兒話,無非也是跟白天與老夫人說的差不多。直到亥時,榮國公才差人将謝芙蓉送回了芙蓉苑。

  翠錦院裡,謝瑾瑜一直差人打聽着榮甯院的情況。

  一聽到羅绮回報說老夫人和榮國公留了謝芙蓉在榮甯院吃晚飯,直到亥時才罷,又差人将她送回了芙蓉院,一把掀翻了一桌子沒有吃早已冰冷了的飯菜:“賤人,就是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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