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來,摸着旁邊的牆壁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摸着走。走了一陣之後,前面出現了微微的亮光,讓我看清前面有幾個人的背影也在摸着牆向前,估計都是從地鐵上逃下來的人。
片刻之後,我跟着他們來到了亮光處,看清這裡是一處向上的台階,天花闆上有幾盞白灼燈。
我們一起紛紛往上面走,到了上面出口處,看到了街道和房屋,但都灰蒙蒙的,既不像晚上也不像白天。
衆人分散着向四處急匆匆跑去,片刻之間就跑的沒影了。我也向着街道前面跑了一陣之後,看看身後無人了,才慢慢走起來。
周圍的一切都像噩夢中的場景,灰蒙蒙死氣沉沉,空蕩蕩陰森森,好像一座無人居住的城市。
街道上沒有人也沒有行駛的車輛,路邊到時有一些停着的轎車,但上面都布滿灰塵,像已經停在那裡幾年了一樣。
空氣是粘稠的,又冷又濕,還有很多蚊蟲一樣的黑點在成片的飛來飛去。
忽然我看到前方街道上空飄來一顆球狀的東西,在十來米高的距離,沿者空曠的馬路慢悠悠地飛着。
我凝目仔細看去,看清竟然是一顆男人的人頭,脖頸下還挂着幾條腸子。
它一邊飄一片微微轉動着,像是在尋找下面的目标。
我連忙幾步走進旁邊的一條巷子口内,把身子貼到牆壁上躲避起來。片刻之後,我看到那顆人頭慢慢飄過巷口繼續沿者大街向前了。
我清楚我是又進入了一個觀想境了,這次的觀想境不但空間區域比上次賭場下面那個要大,而且還能讓進入者被自己的心魔所現糾纏,等級非常高,到底是誰造的呢?
我之前聽古麗說過,陳養素雖然也會觀想術,但在這上面修為有限,遠不能和古麗、王媽相比。但他現在有了從皿王那裡得到的法器的幫助,能力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應該就是他在暗中制造的。
我等了片刻後,走出巷子繼續沿者大街慢慢一路向前,偶爾看到有一兩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男女也在像我一樣遊蕩。
當我拐進另一條街時,一眼看到街邊牆角處坐着一個像要飯的一樣的男人,面前放着一個打開的木桶,裡面是黑乎乎的油狀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麼。
我赫然看清,這個男人竟然是唐少。我皺皺眉頭,冷冷地掃了他幾眼鎮定地從他面前走過。
他忽然發聲道:“老闆,買點油吧,我這可是上好的油。”
我停下腳步,回身盯着他,就見他那張邪惡的臉上,帶着一股挑釁的神态,仰頭看着我。
我哼了一聲,走回他面前不屑地道:“什麼油?不會是地溝油吧?”
他忽然漲紅了臉,好像我的話對他是極度的侮辱一樣,站起身來激動地道:“這可是我自己煉出來的油,我可以帶你去我煉油的地方看!”
說完他伸手指了指身後大樓裡一扇敞開的門,那雙賊溜溜的眼睛裡又露出一絲挑釁的惡光。
我冰冷地回應他道:“好啊,去看看。”
他轉身帶我走進了房門内,打開了燈,昏黃的燈光下,我看清了屋子裡的陳設。
髒兮兮的屋子裡,中間是一張像鐵床一樣的東西,有四個角,上面一塊鐵闆,鐵闆上是密密麻麻的小洞。鐵闆的兩邊有兩個長長的鐵匣子,裡面放着些黑乎乎的東西。鐵闆下面的空地上放着一個油桶,鐵闆的上方懸着許多鐵鈎。
我道:“這就是你煉油的工具?”
“是啊。”他像展示自己心愛的寶貝一樣興奮地說,“我演示給你看。”
他走到牆角裡,從地上拖出了一個東西,竟然是一個人,看起來已經死了。
他熟練地剝掉了死屍的衣服,把赤身的屍體懸空挂在了鐵鈎上後,拿出一個打火機,嘭地一下點燃了鐵床兩邊的鐵匣子裡面的火炭。
他激動地對我說:“你看,火離開屍體的距離非常有講究,太遠了隻能燒焦皮膚,太近了會燒毀屍體,隻有保持一個特定的距離,就像現在這樣,火焰才能慢慢把屍體裡的油烤出來。屍油出來後滴在鐵闆上,那些小洞也是精心設計的,可以把渣滓留在上面,隻有純油才能漏下去,滴在下面的油桶裡。”
我聽到火焰在屍體上燒烤着發出滋滋的聲音,然後是滴答,滴答,一顆顆黃燦燦的油從屍體裡被烤出來,落在鐵闆上。
唐少側頭笑嘻嘻地盯着我道:“怎麼樣,我這個油好不好?”
我猛然一揚手,手中多出了一根鋼管,對着他的腦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他悶哼一聲身子癱軟地倒在地上,我上前單膝跪地,對着他又是一頓狠砸,直到把他的腦袋砸得完全爛掉,我才松開鋼管站起身來,對着他吐了一口唾沫道:“你以為陰魂不散我就怕你了?我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說完我走出門,繼續向前不慌不忙地走去。
剛走幾步,忽然身後一輛吉普車急速駛來停下,幾個穿着黑衣的男人下車圍住了我,其中兩個正是之前和我交過手的兩個巫師。
我正準備和他們動手,忽然全身一陣奇癢發作,鑽心的疼,我不由整兒人呻吟着倒在地上。
他們幾個上前用繩子綁住了我,然後把我架上了車。
車子開動起來,我渾身疼痛道再也沒法忍受,一下昏厥了過去。
等我再恢複意識,就看到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周圍是一個很大很空曠的亮着燈的大廳。我的那個黑人觀想境外殼已經沒有了。
我前面站着一圈人,有巫師、打手、士兵、中間是那個叫安贊的男人和洛一家,洛一家正挽着他的手臂一副癡迷的樣子。
在我左側身邊還有兩把椅子,分别綁着齊嫣和鹿笑笑,她們都一副灰頭土臉沮喪的樣子。
我皺起眉頭問她們道:“怎麼回事?”
齊嫣沖着洛一家的方向揚了揚頭道:“我們都是被她騙來的,然後被人封印了法術能力,束手就擒。”
我盯着洛一家氣憤地看過去,她回避着我的目光,側頭靠在安贊的肩膀上,一副厚顔無恥若無其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