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孔走後,冒川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之前阿龍和彪子慘死的畫面,還在他腦袋裡來回打轉,剛剛認識的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瞬間從地球上消失了,想想也恐怖,好像死亡是一件随時都會發生的事情一樣。
特别是那個廚師阿龍,上午還在過正常人的生活,還在女友的規勸下要改邪歸正,竟然就因為控制不住這樣的一時沖動,下午就命喪槍口之下,簡直毫無理智可言。
冒川感覺自己已經越陷越深了,底線一再被打破,什麼壞事都做了。
現在他什麼想法也沒了,隻能聽憑命運的擺布,走到哪算哪了,他連後悔都不行了,當初也不知道是怎麼鬼迷心竅,竟然想練什麼神功,現在想甩也甩不掉,連命都朝不保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像阿龍彪子那樣挂了。
而且,聽廖孔的口氣,志哥也難逃一劫,他真搞不懂,既然志哥也要嗝屁,明天還要他去找志哥幹嘛?
冒川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叫了點好吃的酒菜外賣,獨自一人吃吃喝喝,醉了就倒頭大睡了一覺。
第二天起來,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又默念口訣運用神功趕到了百裡外的城市,在原來那個地方,見到了志哥。
兩人上了車,阿志開着車一路前行,也沒說話,一副緊張的樣子時刻觀察着前後的動靜。
冒川疑惑地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阿志冷冷地道:“去找青龍,幹掉這個家夥!”
冒川不解地看向阿志,阿志繼續道:“昨天那麼多警察,肯定是有人出賣我們了,誰沒來參加行動,誰就是出賣我們的人!”
冒川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不禁有點驚懼,他現在已經是風聲鶴唳被四處追捕的逃犯了,不想着怎麼躲起來怎麼逃跑,還要去找出賣他們的人報仇,這種仇恨的力量簡直太巨大太瘋狂了。
冒川擔憂地道:“要是他出賣了我們,現在也一定被警察保護起來了,說不定還設了陷阱等我們去。”
志哥冷冷哼了一聲道:“你想的太多了,像你這麼前怕狼後怕虎的,怎麼能做事?他們現在一定以為我們會躲起來或者逃跑,絕對料不到我們會不退反進,主動找上門去,這就叫出其不意,現在正是我們解決這個家夥的機會!”
冒川愣了愣,沒有再開腔。
阿志開着車在市區裡七轉八轉,沿途可以看到有很多巡邏的警車,搞得冒川心驚膽戰的,一直在琢磨萬一被攔下後自己該怎麼避開警察,立即默念口訣步行逃離。
車開了個把小時候,來到一片老舊的城區,這裡居民樓和廠房等建築混在一起,非常髒亂。
阿志在路邊停了車,從腰間拿出一把手槍交給冒川,然後帶着冒川下了車。他們走到一個無人的巷子口,阿志向左右打量了一番後對冒川道:“你在這裡守着,萬一有警察來你就開幾槍讓我知道,然後你自己就想辦法逃走,不用管我。”
冒川點點頭,把槍插在腰間,伸手進去握住,然後貼着巷口牆壁站好,視線向兩側道路上觀望。
阿志則拔出手槍,一路朝巷子裡走去了。
冒川在巷子口提心吊膽地等候一會,忽然就聽到巷子深處傳來兩下沉悶的響聲,要是不注意的話,可能會以為是誰家小孩在放鞭炮,但冒川知道,那是槍聲。
他心裡一慌,不知道是該進去幫忙呢還是立即逃跑。
過了片刻,就見阿志大搖大擺地從巷子裡走了出來,鎮定地對冒川招招手道:“上車。”
兩人一起走到車邊上了車,阿志開着車一路向前駕駛去,好像又在趕往什麼目的地。
冒川遲疑地問道:“解決掉青龍了?”
阿志點點頭道:“解決掉了,但他是被那個古董商的手下嚴刑逼問才說出我們行動的,然後對方報警給我們設了伏。青龍已經被他們打殘了,活不了幾天了,我幫他解脫了。”
冒川吃驚地問:“就是我們第一次搶劫的那個古董商?”
阿志點點頭道:“對,我們現在就是去他那裡。”
冒川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壞人和壞人之間的争鬥,都是你死我活非要置對方于死地的冷皿殘酷,就是你不弄死我,我就要弄死你的那種仇恨糾纏。
個把小時後,車子開到了上次他們搶劫的那條街上。阿志拿出一把手槍遞給冒川道:“等下你守在門口,看到有人出來開槍就是,子彈已經上膛了,你隻要扣動扳機就可以。”
冒川用帶着手套的手接過槍,心裡有點犯毛,難道他真的也要殺人嗎?
前面路邊那棟别墅門口,兩個戴墨鏡的保镖模樣的人分開站立着,警惕着注視着周圍。
阿志以正常速度開過去,忽然加速,車頭一拐撞向了他們。一個保镖當場被撞飛,另一個踉踉跄跄地躲避着逃到了敞開的大門裡。
車撞到牆上停下。阿志從後座拿起一把暴力槍,拉開車門下去,直奔門裡去。
冒川也下了車,把握槍的手藏在大衣裡,站在門邊緊張地戒備着。
就聽到門裡槍聲大作,阿志的暴力搶和别的槍聲混在一起,時起時落。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之後,忽然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冒川等了片刻,遲疑地探頭向門裡面望去,隻見裡面院子裡躺着幾具皿流滿地的屍體,正屋的門口也躺着一具屍體,卻是阿志的。
遠處響起了漸漸逼近的警笛聲,冒川猶豫了一下,立即把槍扔了,然後返身離開,用天眼确定了一下方位後,默念口訣,大步返回了自己所在的城市。
這次,他倒沒有在住所見到廖孔,他有些不安地立即打電話給了廖孔,彙報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廖孔輕描淡寫地道:“知道了。他們這都是劫數,躲不過去的。你不用管他們了,明天你可以随意四面八方運用神功走一圈,這一步功夫就算完成了。”
挂了電話,冒川跌坐在沙發裡,又長久地開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