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削薄的唇一勾,月拂那雙沉寂到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一點波瀾漣漪的鳳目染了幾分似笑非笑,啟唇緩緩道:“當着本王的面,你可真敢說。”
連樞靠坐在檀木椅上,看了一眼面前這個面色蒼白的藍衣少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本世子做都做了,還怕說不成?!”
說完之後,連樞看着地上小弧度撲棱翅膀的烏鴉,有些邪惡地揚了揚唇。在烏鴉剛飛離地面的時候,連樞小拇指輕輕一勾,纏繞在她小拇指上的藤蔓直接将烏鴉給拽了下來。
然後,月拂就看見這麼一個場景。
紅衣傾城的絕豔少年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手肘半撐在椅子扶手上,大拇指支着額頭,樂此不疲地有以下沒一下地勾着小拇指。
薄唇淺揚,眉梢微挑,細長邪魅的丹鳳眼流轉着一分似有若無的邪氣。
末了,連樞換了個坐着的姿勢,背靠着紫檀木椅,雙腿交疊伸長,如一隻高貴慵懶的狐狸一般,微擡了一下丹鳳眼,眸光落在了月拂身上,幽幽魅魅地開口,“月王爺盯着本世子看了許久,可是在考慮是否需要本世子傾盡連王府?”
漫不經心地擲出了染苑中那個未定答案的話。
把玩着手中細細的藤蔓,連樞甚至都可以聞到淡淡的草木清香,一雙妖治邪魅的眸眼眼尾上揚了幾分,猶如狐狸一般,慵懶散漫地看着月拂。
“傾盡連王府啊?你覺得本王需要麼?”月拂笑意不抵眼底地反問,然後眸色一轉,坐直了身子,削瘦蒼白的手支着下巴,半幹的墨發自肩頭傾瀉而下,“若是連世子以自己為嫖資,本王倒是可以考慮!”
誰料,下一刻。
連樞像沒骨頭一樣身子一歪懶懶散散地完全攤靠在了椅子上,雙目靜靜地看着月拂,潋滟傾城的臉上甚至還帶了幾分聽之任之的表情,用一種極其淡然自若的語調回答,“喏,嫖資給你,月王府給我!”
月拂:“……”
被連樞的話一噎,月拂蒼白不見皿色的容顔微愣了一下,就連貫來陰冷沉寂的鳳目,都因為連樞這個猝不及防出人意料的回答給弄得滞了滞。
尤其是對方還做出了那麼一副任君處置聽其自流的姿态神情,簡直風輕雲淡地不像話。
便是月拂,在愣了一瞬之後,唇角都微微抽搐了幾下,眸中神色,說不出是無奈還是好笑,總之,有點兒一言難盡。
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看了一眼繪有墨色桔梗的屏風。
可惜看不見沈青辭此刻的臉色。
他比較想知道,千機山莊少莊主,與光同塵,與時舒卷的青瓷公子,聽到連樞這句話會有什麼表情!
估計,會很精彩!
連樞眸子也側了一下,挑了下眉梢,漂亮的眼中劃過一抹了然。
踏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裡除了她和月無暇還有第三個人,但是那個時候并不确定月無暇是否知道,現在看來,是他默認了的。
隻是,不知道暗中之人是誰?!
就在連樞暗中揣度的時候,察覺到一道幽幽涼涼如常年不見陽光亦不流動的死水一般沉冷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月拂臉上依舊帶着那種不達眼底的笑,有些輕嘲,“本王沒有連世子的癖好,”目光将連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蒼白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嫌男子咯手!”
似是想起什麼,幽涼的話語倏然一轉,言語間有些暧昧地道:“當然,如果換成了連王府的羲和公主,本王倒是不介意以月王府做聘!”
但是,即使是這種暧昧,對月拂來說也是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陰冷漠然。
“一見鐘情?”連樞懶散地斜睨着月拂。
“有何不可?”月拂漫不經心地反問回來。
連樞勾唇輕輕一笑,意味不明地看着面前月拂,“上京之人都知道,連兮活不過十六歲。”
“她身體孱弱,我體弱多病,她活不了多久,我也活不長,正好絕配,不是?”孱弱陰冷的眉眼之間浮現了幾分趣味。
聞言,連樞唇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爾後涼涼地掃了月拂一眼,妖娆的嗓音都是涼涼淡淡的,帶了些許敷衍,“差不多得了,再說下去可就過了啊!”
以月王府為聘禮?絕配?!
從她說用月王府來換,兩人就心知肚明這是玩笑之舉,誰知這位爺還演上瘾了!
月拂揚了揚唇,沒有說話。
低頭瞅了一眼地上還是不死心地在撲棱着翅膀的烏鴉,連樞唇角綻開了一抹潋滟叢生的笑意,拎着手中的藤蔓将烏鴉倒挂着在月拂面前晃動了幾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他,“你這小黑鳥,還挺頑強!”
羽毛本來就不多,這麼不停地撲棱着,又掉了不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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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定了字數,最後被關在小黑屋出不來!阿九???
抱歉哈!麼麼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