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曼緩緩地擡起頭,看到了白墨那溫柔如水般的眼神,如同天上的月光般,讓她心裡的委屈刹那間盡數湧出。
那眼淚,真的是怎麼都止不住了……
生氣?
怎麼能不生氣呢?
但又能怎麼樣?自己隻是一個旁系,而且還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庇護,在這個看似風光無比的大世家裡面,似乎天生就要低人一等,人人都可以欺負她。
就算是這個跟自己一樣都是旁系的慕容靜山,這個自己要喊一聲七叔的長輩,都要踩她一下。
而她,卻偏偏連反抗都做不到!
有時候她甚至都會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生在慕容家,而是一個普通的人家,或許都要比現在過得要幸福吧?
這麼多年了,每次她受到欺負的時候,都會找個地方躲起來默默流淚。
眼淚流幹了之後,再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生活。
但現在,她的生命中,卻是終于走過來了一個人,問她生不生氣!
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語,卻是讓她的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在仿佛被全世界抛棄的時候,又突然擁有了一處避風的港灣!
是的,真生氣啊!
生氣得讓人快要窒息!
她也是慕容家的一份子啊,為什麼總要被他們欺負?
“沒關系,既然你說我是你的朋友,那我就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白墨笑了笑,不停地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等會兒我會讓他跪着給你磕頭!”
“讓我跪着磕頭?”慕容靜山突然就笑了,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白墨卻是看都不看慕容靜山,更沒有搭理他,而是一邊幫着慕容淩曼擦拭淚水,一邊笑着問道:“這傻逼怎麼回事?一聽到磕頭就這麼開心,腦子有病吧?”
“噗嗤……”
慕容淩曼被他直接都得破涕為笑了起來。
蘇悅也是捂着嘴笑得前仰後合,隻覺得從白墨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整個畫風就完全變了。
傻逼?
聽到磕頭就這麼開心?
腦子有病?
慕容靜山已經完全抓狂了。
你特麼才是傻逼,你特麼才聽到磕頭就這麼開心,你特麼才腦子有病!
他氣得渾身顫抖,嘴角抽搐,恨不得現在撲過去掐死白墨。
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在此之前,他還要先對付納德森。
而白墨身上沒有半點精神力波動,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随便什麼時候想收拾就收拾。
所以,他還是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子,好好享受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幾分鐘吧,等我解決了這個洋毛子,再來好好陪你玩一玩。”慕容靜山冷笑地掃了白墨一眼,而後轉向納德森,眼神陡然間變得淩厲了起來。
緊跟着,一道氣勁波動陡然間以他為中心,朝着納德森席卷而去。
這慕容靜山顯然是要搶先發力,出其不備地制住納德森。
隻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了,又是在他們慕容家的主場,再加上出現後就被白墨氣得暴跳如雷,所以竟是忘記了去查探納德森的實力,就貿然發動了精神力攻擊。
“這蠢貨!”在百米外的一顆古樹上,枝葉遮掩之中,則是站着兩人,靜靜地看着這邊,左側一人忍不住嗤笑道。“慕容家這些年太過順風順水,以至于家族内的子弟也是變得越來越狂妄自大,尤其是這慕容靜山,之前對小姐您也是出言不遜,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那洋毛子逞威風,但如果能夠教訓一下那慕容靜山,也
是好的……”右側那道身影想了想,也是緩緩接話道。
隻是,還不等她話說完,就陡然間瞪大了眼睛,那幽邃的目光此刻已經是變得充滿了震驚。
而之前被稱為小姐的那道身影,也是陡然間顫動了一下,原本好看的彎月眉,也是微微皺了起來。
在她們兩人那震驚莫名的目光注視下,就看到剛才還不可一世突然出手的慕容靜山,竟是慢慢地朝着白墨和慕容淩曼、蘇悅三人走去。
而後,毫無征兆地跪在了地上!
“砰砰砰……”
慕容靜山竟然真的對着慕容淩曼磕起了頭,而且磕得很響,在山谷内不停地回蕩。
慕容淩曼捂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一切,隻覺得一陣恍惚。
而蘇悅則是在短暫的錯愕後,就興奮地開始數了起來。
“一……”
“二……”
“……”
“十八……”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感覺好一點了?”白墨看着慕容淩曼,柔聲問道。
慕容淩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剛才慕容靜山羞辱她、喝罵她的時候,她真的恨不得殺了他,甚至白墨說讓他給自己跪下來磕頭的時候,她聽着也是很解氣。
但此刻看到慕容靜山跪在地上給自己磕頭的時候,她竟然又有些于心不忍了起來。
都是一家人,真的要這樣嗎?
她的心還是太善良了,善良得竟是如此快就忘記了剛被傷害過。
“真是個心地單純的丫頭啊!”白墨自然明白了慕容淩曼的想法,心裡面歎息一聲。
而後,他轉頭看向納德森,吩咐道:“停下來吧!”
這一切,自然是納德森的功勞。
慕容靜山雖然也是超S級的異能者,但隻不過是2級異能者,而納德森卻是6級異能者,同為精神力修煉者,兩者的差距不是小了一點半點。
更何況,慕容靜山隻是普通的精神力修煉者,而納德森卻是極為罕見的念術師,可謂是精神力修煉者中的王者!
所以,兩人隻是一個交鋒,慕容靜山就徹底被壓制。
哪怕他搶先出手,也難逃被操控的下場。
别說是讓他磕頭,就算是讓他抹脖子自殺都會照辦。
不過,因為慕容淩曼的單純和善良,白墨卻讓納德森放了慕容靜山。
不為别的,隻是想讓她看看慕容靜山的反應,看看他接下來的醜惡嘴臉。
果然,沒有了念術師的精神壓制,慕容靜山瞬間就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竟然跪在地上,頓時惱羞成怒地吼道:“你們對我做了什麼?”“你這不是問的廢話嗎?”白墨嗤笑道:“剛才不是說了讓你跪下來磕頭的嘛,當真以為老子是開玩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