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會不會……
安萌萌就是安建那一直沒有提及的妹妹?
……
陳安好淡定的每天上班下班,一直到第三天。
湛千翌一通電話把她叫到辦公室,在和她商讨了半晌音樂會的事情之後,又舊事重提,說起當初的三日約定。
對于湛千翌讓搬去他家裡,陳安好之前有些猶豫。但是,當從朱萌萌口中得知安萌萌的事情之後,她就下了一個決定……
她要調查清楚這件事!
她想搞清楚,安萌萌到底是不是安建的妹妹!
她要弄明白,安建背叛湛千城的初衷到底是什麼?
真的是因為他的妹妹被脅迫?所以,他才逼不得已?還是,打從最初接近湛千城的開始,他就是湛千翌埋在千城身邊的一顆暗子,他從一開始做好了将來有一日要出賣千城的準備?
心裡一個一個的疑團席卷着她。
陳安好的答應,讓湛千翌的臉上不禁露出淺淺的笑靥。
他伸手将站在一旁的陳安好拉到身邊。
陳安好有些抗拒。
但還好,他隻是拉着她的手,并沒有更進一步動作。
“你能答應我,我很高興。”
他臉上的笑容淡淡的,看不出他是真的在高興,還是隻是在佯裝,用一副虛假的面孔僞裝自己心裡的惡念。
“有沒有要收拾的東西?下班後我陪你去拿。”
“沒有。”陳安好搖搖頭。
“那好,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回家。”
湛千翌說的是家。
“嗯。”
陳安好溫順的點點頭。
她認真看着湛千翌的眼睛,帶着幾分疑問,詢問他:“我有個朋友,是陪着我一起回來陵城的,我能不能帶她一起過去?”
湛千翌問道:“是梁家派來的人?”
他并不詫異陳安好如此說法,隻是淡淡然的問道。
“是。”
陳安好說了謊。
思思的身份,她是做了一番思量的。
思思是江晨希的人的事情,如果她的真實身份一旦曝光,湛千翌是堅決不會讓她跟在自己身邊的。
最重要的是,以湛千翌的極深城府和心狠手辣,為了防止他們從中搞破壞,對于思思,湛千翌一定會毫不猶豫滅口的。
但是,如果她是梁家的人,湛千翌就一定不會輕舉妄動。
而說她是梁家的人,也比較合情合理。
畢竟,湛千翌在之前就知道她是梁家的人,而自己前段時間确實去過陽城,雖然她并沒有和梁家人相認,但是,這件事,湛千翌并不知道。
于是,思思的身份就變得合理了。
有梁家撐腰,湛千翌就不會輕舉妄動。
如陳安好所想,思思的身份并沒有被湛千翌懷疑,他直接答應了:“好。”
陳安好的心裡不禁松了一口氣。
……
下班之後,湛千翌開着車,陳安好坐在副駕駛上,直接向着湛千翌之前住的别墅開去。
湛千翌住的地方和之前并沒有什麼兩樣,還是之前的模樣。
這是陳安好第二次來湛千翌家裡。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她和湛千城發生争執,大吵一架之後,湛千翌救了她。她醒來就出現在這裡,對于湛千翌,她心存一百個感激,打心眼兒裡把他當作自己的救命恩人,發誓湧泉相報。
但是,這一次來,她的心理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在她心裡最感激的救命恩人,竟然是一直謀劃着算計她和湛千城的人……
心理發生了變化,以至于她看着眼前的别墅,也覺得沒有了以前的安靜,反而帶着幾分陰森詭谲。
“……”
聽到車響聲,安萌萌從别墅裡跑了出來。
待看到湛千翌身邊的陳安好時,她愣了一下,而後,臉上很快揚起歡快的笑靥:“陳安好姐姐,你來了,我有将近一年的時間都沒有見你了呢!”
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明朗。
這樣的笑容,不禁驅散了一陳安好心裡的冷意。
她的臉上也情不自禁地挂上了淡淡的笑靥,她揚起手,沖安萌萌晃了一下:“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
“我也是呢。”
安萌萌開心的拉着陳安好向别墅裡走去。
客廳裡,陳安好被她拉着說了好多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安萌萌在叽叽喳喳的說着,而陳安好則在一邊聽着。
看着眼前這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兒,陳安好不禁觀察着她。
她和安建的輪廓其實很相像,兩人有三四分相似。
越是看下去,就越是相像。
她不禁有些懊悔。
如果當時她能夠和現在一樣,遇到任何事,看到任何人都多想一點,那麼,就不難發現安萌萌和安建的聯系。
如果當時,她查出安建和她的關系,她是不是就不會毫無間隙的信任湛千翌,而湛千城也會對安建有所提防。
之後的所有悲劇,就都不會再發生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不禁的再次難受起來。
如果……
有很多個如果……
隻要但凡其中有一個“如果”發生,都不會導緻今天這樣悲慘的局面,湛千城就不會死……
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她所期待的不也會發生,依舊存在。
盡管陳安好極力掩飾,眼中,還是難以抑制的彌漫了寂寞憂愁。
安萌萌情緒敏銳,看到她眼中的愁緒,忍不住問道:“安好姐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看起來好傷心的樣子?”
陳安好連忙收拾好情緒,沖着安萌萌緩緩一笑。
“沒什麼”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沒有。”
陳安好幹脆利落的說道。
“……”
安萌萌的眼中明顯依舊有所懷疑,原本還想繼續追問下去,但是傭人卻走了過來,喊他們吃晚飯。
于是這個話題勉強結束。
晚飯後,陳安好上了樓,思思也按照她給的地址,匆匆趕來。
湛千城給她準備的房間依舊是以前她住過的那間房,房間裡的布置也一如既往,将近一年的時間都沒有任何變化。
思思的房間,在她隔壁。
在這個陰森詭谲的地方有一個知根知底、互知心事的人在,陳安好才覺得這裡沒那麼陰森可怕。
房間裡,湛千翌坐在沙發上,他掏出一根煙想點燃,卻想到陳安好不喜歡煙味兒,于是,便夾在手指間,随意把玩着。
陳安好見他并沒有走的打算,心裡都不由得有些着急。
她不知道湛千翌想要做些什麼,心裡難免有所忐忑。
陳安好等了他很久,卻并不見他離開。
于是她忍不住問道:“這麼晚了,你……”
“我再坐會兒。”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煙放在鼻子上,輕輕嗅了嗅。
感覺到熟悉的煙味,他的臉上緩緩漾起一抹笑容。
見陳安好緊張的繃緊的身子坐在床邊上,看自己就好像防備着什麼似的,他一把掐斷手中的香煙:“我根本沒有騙你,我隻是坐一坐,對于其他……”
他緩緩一笑,眼神邪佞:“我沒有強奸的愛好。”
他直言坦白不會強迫自己,陳安好心裡這才松了一口氣,身體也不那麼緊繃了。
也有了精神說說話:“晚飯前,萌萌還和我說她每天在家裡很無聊,想要做些什麼。她這麼聰明,你現在又是集團總裁,要不要給她安排一個職位什麼的?免得她每天叫喚着無聊。”
從和安萌萌的對話中,陳安好知道,她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跟在湛千翌身邊的,已經整整十二年了。
這麼說來,安建應該一早就和湛千翌認識。
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他就是湛千翌安插在湛千城身邊的眼線!所以,有很大的可能,他舉報湛千城,湛千翌槍殺湛千城,這一系列的種種都是他們兩個人的合謀。
陳安好心事重重。
“她每天無憂無慮慣了,去公司那邊哪能适應得了。”
湛千翌剛剛說到這兒,房間門就突然一下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然後,安萌萌有些氣鼓鼓的走了進來。
她走到湛千翌身邊,抱着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撒嬌的語氣:“誰說我适應不了?我能适應得了1我真的能适應得了!翌哥哥,你就讓我出去,去你的公司工作嘛!我不想每天呆在家裡,真的好無聊哦!”
陳安好被她突然闖進來,有些吓到了。
原來,她并沒有離開,一直都在外面偷聽。
她的心裡不由得微微訝然。
她剛剛明明聽到腳步聲緩緩離開,那是離開的征兆,根本沒有聽到她再返回來。可是,她根本就躲在屋外偷聽,那她都聽到了她和湛千翌的對話。
由此可見,她是故意偷聽的。
陳安好看着安萌萌的眼神,不由得閃了閃。
眼前這個女孩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看起來心無城府,歡快熱鬧的模樣。但是,心思卻比她想象的深多了,甚至,自己根本看不懂她。
有些人……
看似天真爛漫,又或許她本來并非那個樣子。
陳安好是對安朱萌萌真的懷疑。
她不由得想起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安萌萌還沒有年滿十歲就跟在湛千翌身邊,她的童年成長曆程裡,湛千翌占據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和湛千翌那樣心機城府的人每天呆在一起,她又怎麼可能是真的那麼天真爛漫?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她和湛千翌一樣,一直都在掩藏自己真正的内心,用一副虛假的面具掩藏真正面孔。
湛千翌用儒雅紳士的表象來迷惑衆人,而她則用天真爛漫的外表來欺騙大家。
陳安好感覺背後發涼,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