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霏果然隻坐一會兒,便和那位董太太走了。
董太太離開前,不忘向羅青羽這邊微笑颔首,方和李雲霏有說有笑地走了。見她動身,隔壁有一桌婦人們齊刷刷地站起來,一行人緊随其後。
聲勢有些大,引人注目。
羅青羽:“……”
牛羊逐水草而居,商人逐利益而走,崔家唱罷,李家來登場。不知李雲霏這樣,算不算高調?或許,這才是正宗權貴的作派?
當然,也可能她猜錯了,董太太其實是李家的親戚?
作為東道主,家中小輩不在,隻好由她這位長輩出面招呼客人,亦未嘗不可。
“嘩,阿青,這位李小姐什麼來頭?”等董太太和李姑娘一走,吳雲霞瞠目結舌地回到原來的位置,“好大陣仗。”
她見識少,有些場面始終無緣目睹。
“我學生,以前有個單位請我編舞,她就是那位負責人的親戚的女兒。”羅青羽避重就輕。
“你在忽悠我?”吳雲霞無語。
喜劇裡常有的台詞,什麼我娘家隔壁的二表哥的三表嫂的二姑媽的女兒。
“信不信随你,反正當時負責人就是這麼介紹的。”這是事實,信不信随她,羅青羽不解釋,“你跟那位董太太談什麼了?有沒抓緊機會拉她出來擋一擋?”
“當然有,”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豈容錯失?吳雲霞如釋重負道,“董太太已經讓人放話,她今晚宴請咱倆和那位李小姐吃飯,咱倆可以名正言順地爽約了。”
唔?去董家?羅青羽無語了,“你焉知咱倆不是剛出狼窩又進虎口?”
噗,吳雲霞哧笑道:“那是借口,咱倆不用去。”
請李小姐是肯定的,邀請她倆隻是口頭上的,替吳解圍而已,表明她是董家罩的人。董家在當地頗有名望,在搞清楚阿青啥來頭之前,哪會貿然請客?
“既然問題解決了,那咱們今晚燒烤?”
“好啊!”
在海邊,吃海鮮,吹着海風,夜賞星空與海景。盡興之餘,免不了要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
不怕給錢太太知道?
當然不怕,董太太敢睜着眼睛說瞎話,錢太太敢當面質問她?質問吳雲霞?找個借口打發就行。如今有人撐腰,自己還不敢站起來,那就活該被欺負。
……
與此同時,錢家,南露剛接完錢坤打來的電話,被他好生嘲諷了一頓。因為是她和趙司敏剛好碰見羅青羽到了海城,便想出這個主意。
那天晚上,南露回家之後,特意打電話跟錢坤談條件。
如果她有把握讓他拿下谷展鵬這份合同,他要在海城人氣最旺的地段買兩套鋪子給她。
錢坤當場答應了,滿心以為她打算找帝都那些人幫忙。結果,谷展鵬今早跟譚總簽了合同,并且離開了海城。
害他空歡喜一場,啥都不做,就在公司坐等他家夫人的好消息。
如今,臉疼不?疼,非常疼。
“你不是說她一定會對你趕盡殺絕嗎?”南露的臉像火燒,按捺脾氣打電話給趙司敏,沉聲質問,“你不是說她像螞蚱,不等靠近,她就能氣得蹦蹦跳嗎?”
結果呢?趙司敏的出場,連半點浪花都掀不起,完全沒有這回事似的。
氣人嗎?尴尬嗎?
害她被錢坤取笑,說她倆就像小醜,不停地在人前給自己加戲,刷存在感,最終讪讪然地退場。
果然是無知婦孺,不自量力,不知所謂。
南露再一次失利,錢坤被氣得到外室家裡洩火去了,短期内不想再看見她這個幹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的原配。
“她以前就是那樣啊!”
在公司接到南露的電話,趙司敏原本的興奮與期待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潑下,心裡涼涼的。
“……或許,或許她背後有高人指點,隐忍不發。”她強行辯解,“你知道的,這些名流太太為了顧全大局,事事隐忍。而且你找人查過她是剛到海城,根本不知道我們相識,哪裡會想到我們算計她?”
人是會變的,對方無動于衷,她也控制不了啊!
“你放心,我今晚一定想辦法激惱她,讓她當衆出醜。”趙司敏保證道。
雖然計劃失敗了,對于她來說并無損失,她依舊是譚總的私人助理,這男人和房子依舊在她手裡。要怪,隻怪錢家實力不足,無法令谷展鵬改變主意。
當然,這大實話不能瞎說,錢太太還有利用價值,不宜翻臉。
可是,錢太太明顯惱她辦事不力,一語不發,直接挂機。
嘁,趙司敏不屑地撇撇嘴角,有什麼了不起的?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沒有不晴的天,沒有不缺的月。今日她看不起自己,明日自己會讓她高攀不起。
目前暫且忍她,不,是忍受她們。
尤其是那個姓羅的,這次居然忍得住不動手,有點長進嘛。無妨,來日方長,就不信了,她趙司敏要一輩子俯首帖耳,聽人支擺。
雖然有點不愉快,眼看時間即将到下午四點。
趙司敏收拾一下自己,然後出門做發膚護理。鬧歸鬧,錢太太今晚設宴的消息已經傳出去,她總要到現場走走的。
今晚這場并非鴻門宴,而是為了給羅青羽和譚總的太太制造見面的機會。方便自己日後在譚總面前指證譚太太,說她與外人聯手對付自己和譚氏企業。
一來二去的,譚太太下線是遲早的事。
想到這裡,趙司敏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谷展鵬與譚總簽了合約,對錢家是損失,對她卻是好事一樁。合作的日子長了,她有更多機會借力打力,扳倒譚家的黃臉婆。
正因如此,今晚她一定要好好表現,讓錢太太對她重拾信心。
若搞不定譚家,她還可以調轉槍頭對準錢家。
正如她所言,名流太太們就是一群草包,明知男人養外室,不敢哭不敢鬧,為顧全大局隻能忍氣吞聲。
她們不長進,被踹是理所當然的。
趙司敏心裡YY着,哼着小曲去做護膚。傍晚六點,她穿上晚裙,打扮得明豔四射,提前到達錢太太設宴的酒店準備幫忙接待來賓。
不久,她被侍應帶到一間客房的露台,說是錢太太讓她在這裡等。
然後等啊等,随着時間的流逝,夜色漸濃。她又餓又冷,覺得不對勁,想回房裡等。
一轉身,發現房裡坐着錢太太的生活助理。
“錢太太讓你在這裡等到零點才能走,不然,你就滾出海城。”助理态度冷淡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讓她自己選擇。
房裡和露台都有監控,除了上廁所,她隻能坐在外邊吹風。
瞬間,趙司敏全身發熱,一股怒火夾雜刺骨的寒意從心底裡湧起。
憑什麼?!
她很想沖那扇緊閉的房門咆哮,緊咬牙關,渾身氣得發抖。咆哮,哭叫,找譚總,都是沒用的,男人不會為了她得罪錢家。
他一早就提醒過她,不要得罪錢太太。
正因為他的提醒,她才千方百計與對方搭上關系,一味地讨好,或幫她出謀劃策整治小三和那個外室。
沒想到,對方今天竟然這麼對自己……
趙司敏氣得眼裡冒火,銀牙緊咬,一咬再咬,最後僵着身子緩緩坐回露台的椅子。
好,好,她忍,忍一時,海闊天空。
姓南的,姓羅的,你們等着!這筆賬,日後定要你們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