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家裡有藥,在鄉下做産檢真的不太方便。
不做又不放心,怕孩子有個萬一。
夫妻倆經過商量,決定回魔都暫住,今年崔家二老也到這邊過年。按理說不該讓長輩奔波,可也不能讓孕婦跑來跑去。
并且,羅青羽對帝都不太感冒,氣場不合,到那邊住恐怕心情不好。
崔家二老今年六十多,平日裡兒子把補品營養品啥的一個勁往他們那邊塞。這不,二老身體硬朗康健,哪怕去爬山亦不減當年,來一趟魔都不算什麼。
畢竟,大兒子、小兒子都在這邊,總算一家團圓了。
老二鐘顯軍已跟他們脫離關系,有他自己的大家和小家。和上級、同事、嶽父家相處融洽,不來也罷。
平日裡,他也常打電話過來問候一下。
在外人眼裡,自從找回親兒子,崔家二老對鐘顯軍的态度軟乎不少,全家人和和氣氣的。
可以說,今年這個春節崔家二老過得最開心。
與之相反,今年的枯木嶺隻剩羅宇生和谷甯二人,冷冷清清的。
但,寂寞是不會寂寞的,兒女均已成家,如今家裡添丁,原本的兩隻羊擴充到七隻。等将來女兒和兒媳婦回鄉下休養時,保證天天有新鮮的羊奶供應。
等孫兒、外孫們長大些,呵呵,山裡從此熱鬧了。
所以說,冷清是一時的,一想到未來,夫妻倆心裡熱乎着呢。
算一算吧,到目前為止,他們這邊一共養了一隻兔子,一頭騾子和七隻羊,還有兩箱小蜜蜂和兩頭小奶狗。
其中一隻小奶狗是枯木嶺巡山犬阿旺、阿财的後代,另一隻是葉喬在城裡撿的。
它和它母親被主人棄養,狗媽媽已經病死在路邊。在寵物醫院,她還順便領養了一隻殘疾的老貓。
谷甯常說,家裡有兩個愛心泛濫的人士,不愁日子孤單,隻愁生活費用賬單。
再加上枯木嶺的四隻忠誠的巡山犬,和四隻時不時過來打秋風的大貓,呵呵……
為了養活這批新增的成員,羅宇生和谷甯再次承包兩座荒山種草。
種黑麥草,紫花苜蓿之類,還有紅豆草、巨菌草等等。
不用考慮土壤或氣候是否适應的問題,如果不适應,那就盡量讓它們适應嘛,實在不行再改種别的。待培植成功,在山裡再養些雞啊鴨啊什麼的。
豬就不養了,太髒,懶打點。
“你們家打算開牧場啊?”村裡人得知之後,好奇問。
“差不多吧。”羅宇生笑呵呵道。
唉,家裡的人口和牲口都在漸漸增多,沒辦法。
那些都是丢荒的山,放着也是浪費,不如承包給他們耕種。放心,雖然辦了砍伐許可證,四位長輩商量着,山裡的樹不砍不挪,清理野草開辟荒地即可。
保護原生态環境,與大自然和諧共存,是農學升和葉喬一貫的生活态度。
羅宇生和谷甯沒有這麼高的覺悟,單純覺得沒必要砍。
他們隻想種草,多種一些農作物而已,以後給城裡的兒女、孫兒和外孫等人寄去。
自家種的綠色食品,吃着更安全放心。
如此一來,就要雇請工人了。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陳家村、曹家村那邊有很多耕地已被征收。年輕人拿了錢到城裡買房子過舒服日子去了,剩下舍不得離鄉别井的中老年人們留守。
他們是耕地被征收,擴充公路之用,住宅仍在村裡。
種了一輩子地,突然沒地種了,大家非常不适應。
部分老人随兒孫們進城享福,有的住不到半年就去世了,有的閑出一身病痛來。紛紛返回村裡住着,哪怕在門口開荒種菜,也不樂意呆在城裡。
得知羅家招工人,包三餐,不到半天便已招滿,來應聘的正是這些村民。
圖啥?圖個熱鬧呗。
有活幹,有免費的三餐,還有工錢領,為啥不幹啊?更重要的是,谷甯家是種藥的。
如今那些村裡住的多半是中老年人,日常有些身熱頭痛,正好在上班時間找她問問。
谷甯也不嫌麻煩,根據長年積累出來的經驗,懂的就答,不懂的就讓他們到醫院問醫生。老規矩,讓她開藥方是不可能開的,無證行醫,後果很嚴重。
這麼一來,他倆呆在鄉下的時間便多了。
幸虧親家大度,知道他們在鄉下忙,加上谷甯時常進城探望兒媳婦,想盡辦法幫她減輕孕期的一些不适,夏家那邊也就不計較了。
嫂子夏槐的身子不及羅青羽好,懷的又是雙胞胎,已經辭職在家待産。
夏媽媽帶着家裡的傭人過來住,她還給閨女請了兩位月嫂,随時準備上崗那種。費用由羅家支付,這并非夏家提的要求,而是羅宇生和谷甯堅持要付。
夏槐是嫁到羅家的兒媳婦,生的是羅家的子孫,這費用當然由羅家出。
在這件事上,還産生一點小矛盾。
因為夏爸爸覺得羅家小看人,以為夏家重男輕女舍不得為閨女掏這個錢,便死活要自己付。
羅宇生也是要面子的人,兒媳婦生孩子,羅家不出力已經很過分,還不讓掏錢,啥意思?若讓外人知道,肯定說他老羅家占夏家便宜。
那陣子,這對親家的矛盾鬧得有些大。
羅哥、夏槐知道後,自個兒悄悄把錢付了,省得雙方家長打起來。
“這讓我想起上輩子的一件事,”在魔都,牙灣山莊裡,羅青羽好笑道,“我有位同事嫁人,她爸不收彩禮,男方爸一聽,覺得她家小看人,非要給……”
好吧,女方家長不想為這事傷了和氣,同意收一萬。
男方家長一聽,啥?一萬?打發叫化子呢?不行,給十萬。女方爸爸一聽,脾氣來了,堅持隻收一萬。男方家長以為他嫌少,便又加了十萬。
一個不收,一個加倍給。
雙方家長争執不下時,她同事便和丈夫悄悄領證,旅行結婚,喜酒啥的一概不辦。
等兩人旅行回來,被各自的家長狠狠訓斥一頓。
“哦?那最後呢?”難得無事一身輕,農伯年輕撫懷中人那平坦的肚皮,溫柔問。
“最後啊,他倆婚假休完了,擺喜酒什麼的要等到下次休年假的時候辦。”羅青羽靠在他懷裡,努力回憶着,“聽她說,她爸和公公一直在為這事争執……”
說好次年休假辦喜酒,結果同事懷孕了,便一拖再拖,等到孩子三歲的時候才舉行婚禮。
彩禮錢由她老公掏,不用二老煩惱,這才圓滿解決。
“所以小青,我是不是應該解讀為,你希望我按照傳統給你一個正式的婚嫁流程?”農伯年若有所思道。
這錢他掏得起,不必麻煩雙方老人。
羅青羽:“……”
瞧瞧,矛盾就是這麼産生的,瞎猜什麼呢?就不許她有感而發呀?真是的。